“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史记·淮阴侯列传》
赤壁的烽火渐熄,江面上漂浮着焦黑的船骸与残破的旗帜,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火与血腥气。联军上下沉浸在巨大的胜利喜悦中,清点战果,追亡逐北。李婉晴团队因在清剿作战中的出色表现,尤其是成功俘获两名曹魏阵营重要学员(包括赵天成),获得了周瑜和诸葛亮的额外嘉奖。
然而,李婉晴的心并未完全放松。历史的轨迹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曹操败走华容道。这几乎是注定的“剧情杀”,是关羽还曹操人情的关键节点,也是刘备集团在道义与现实博弈中的微妙一步。对她而言,这更可能是“信物”出现的最后一个关键节点,是规则之力展现其强大惯性的舞台。
她必须尝试介入。并非为了改变关羽放走曹操的结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未必符合她所属的蜀汉阵营的长远利益——而是为了近距离观察,看看在这强大的“剧情惯性”之下,是否存在获取信物线索,或者说,理解这世界底层规则运作方式的细微缝隙。
机会出现在向诸葛亮汇报战果及后续布防建议时。帐内只有他们二人,灯火摇曳,映照着诸葛亮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军师,曹操败走,方向应是乌林、华容道。此乃擒杀国贼,永绝后患之天赐良机。”李婉晴斟酌着开口。
诸葛亮羽扇轻摇,神色不变:“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云长将军勇冠三军,义薄云天,由他把守华容道,必能马到功成。”李婉晴先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微转,“然,曹操狡诈多端,溃军之中亦不乏死忠之士。属下担忧,若有万一,或曹操麾下仍有能人异士(暗指可能存在的曹魏阵营学员)拼死护主,恐生变故。是否……需派一员心思缜密之将领,率一小队精锐从旁协助,或于高处监视,以防不测?亦可及时回报军情。”
她没有直接要求自己去,也没有质疑关羽的能力和忠诚,而是以“以防万一”、“协助监视”为理由,试图为自己团队争取一个靠近华容道现场的位置。这个提议,既体现了对大局的关心,也隐含了她一贯的谨慎作风。
诸葛亮闻言,抬眸看了李婉晴一眼。那目光平静,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看穿她隐藏在“以防万一”之下的真实意图——对“信物”的追寻,对“规则节点”的好奇。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诸葛亮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容:“云长义重如山,既已立下军令状,必不负我。此事,我自有主张,李司马不必过虑。”
婉拒。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