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未知的世界线(1 / 2)

第154章:未知的世界线

观测站据点那熟悉的、混合着机油、消毒水和电子元件气味的空气,此刻吸入肺中,竟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滋味。明亮的LED灯带驱散了地下王座之间的阴霾与血腥,却也无情地照亮了每个人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尚未平息的惊悸,以及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沙耶和木场的伤势最重,尤其是沙耶,Delta系统的过载反噬加上琢磨的虐打,让她几乎虚脱。两人被立刻送往医疗区,启太郎和结花忙前忙后,脸上交织着对同伴伤势的担忧和看到大家最终能活着回来的庆幸。岬佑月则一言不发,立刻接入主控系统,苍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取着从战场带回的零星数据碎片,试图从那几乎被完全扰乱的能量场中,捕捉到伪皇及其党羽撤离时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乾巧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沉默地拧开一瓶水,大口灌下。狼奥菲以诺强大的恢复力让他表面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眉宇间凝聚的沉重,以及眼底深处那一丝尚未散去的、面对伪皇时可怖威压时的震颤,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真理守在他不远的地方,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走廊深处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是临时为草加安排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草加雅人——或者说,涅盘重生后,形态与本质都已截然不同的凤凰奥菲以诺——平静地躺在简易的床铺上。他周身的金红色辉光已完全内敛,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偶尔当他睁开双眼,那眼眸深处会掠过一抹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璀璨光泽,昭示着他内在的非同凡响。他不需要普通的医疗手段,这具新生的、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躯体,正在自主地、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修复着硬抗伪皇偷袭时,左翼能量结构所受的震荡与侵蚀。

(终于……暂时安全了。回到了这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缓缓闭上眼,然而意识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波澜四起,无法平静。脑海中,两段截然不同、却又因他的存在而诡异交织的“记忆”与“现实”,如同两股对撞的洋流,掀起汹涌的思潮。

一段,是属于“演员村上幸平”的,关于《假面骑士555》原剧情的、如同旁观者般的记忆。在那条既定的、充满悲剧色彩的时间线里,此时的局面应该是……SartBra在村上峡儿的领导下气焰嚣张,奥菲以诺与人类之间的冲突不断升级,血腥事件频发,社会秩序摇摇欲坠。而那个被称为“王”的存在,其真面目与目的还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或许尚未完全觉醒,或许正在暗中积蓄力量。而他自己,那个名为草加雅人的存在,应该正拖着被Kaixa腰带诅咒、日益残破的身躯,怀抱着对奥菲以诺根深蒂固的憎恶与恐惧,在保护园田真理的执念与对乾巧等“怪物”的不信任中,一步步走向偏执与孤独,最终无可避免地、在那片象征着一切终结的冰冷沙滩上,化为随风消逝的沙尘。

(那条线……混乱、压抑、绝望。每个人都像是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在误解、仇恨与命运的捉弄下盲目碰撞,洒下无数鲜血与泪水,最终通往的却几乎是清一色的悲剧结局。尤其是“我”……可悲又可怜。)

而另一段,则是他亲身参与、并用意志与牺牲亲手扭曲、改变了的“现在”。SartBra的核心力量在王座之间遭受重创,社长村上峡儿更是以身献祭,形神俱灭。然而,最可怕的敌人——伪皇,却并未被彻底消灭,它狡诈地保留了一丝核心意志,并借由村上残留的躯壳“复活”,展现了吞噬世界的恐怖野心,带着一支被强行控制、力量提升的SartBra残部隐匿到了暗处。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升级为全球性的阴影。但与此同时,奥菲以诺内部出现了以木场勇治为代表的、追求和平共处的善良势力;人类这边,也不再是分散的个体,而是通过流星塾、花形的介入,形成了更紧密的合作纽带。而最重要的变数,是他自己……他摆脱了Kaixa腰带的致命诅咒,以凤凰奥菲以诺的姿态涅盘归来,拥有了足以撼动“皇”级存在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拥有了可以毫无保留托付后背的同伴——乾巧、木场、沙耶,以及始终信任他的真理。

(这条线……危机四伏,前路莫测,伪皇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但这里充满了变数,充满了抗争的希望。我们粉碎了敌人迅速掌控局面的阴谋,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尽管代价是面对一个更庞大、更狡猾的敌人。更重要的是……我不再是孤独一人。)

这种身处其中却又仿佛旁观般的强烈对比,让他产生了一种深刻的时空错位感。他下意识地将眼前这危机与机遇并存的局面,与记忆中另一个“非常规”的剧情节点进行比对——

(这种感觉……不像是TV主线那般缓慢沉沦、一步步被逼入绝境的绝望,反而更接近那部剧场版——《消失的天堂》的格局与氛围。同样是“皇”级存在意图清洗或统治世界,同样是关乎人类与奥菲以诺两个种族存亡的终极战争。只不过,在这里,伪皇的阴谋被我们提前引爆,它尚未建立起绝对统治区,世界还未彻底倾覆,我们还有组织反抗的时间与空间。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他的思绪,不由得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落在了那个始终如高山般巍峨、如深海般莫测的身影上——花形。

(父亲……)

这个称呼,在他心中浮现,带着无比的确认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这并非空穴来风或者一时冲动。在他尘封的不被原剧记录的童年记忆里,是花形将他从流星塾那群背景各异的孤儿中带离,给了他“草加雅人”这个名字,一段相对安稳、甚至带有隐秘训练的成长时光。虽然后来花形因追寻他自己的目标与真相而离开,将他重新送回流星塾的集体中,但那段养育之恩,那份最初的引导与庇护,是真实存在、无法磨灭的。从法律和情感的双重意义上,花形都是他无可争议的养父。

而如今,在他“死亡”之后,是花形策划了精妙的“李代桃僵”之计,利用伪皇复活仪式的能量作为熔炉,为他重塑了凤凰之躯;在战斗中,是花形那关键时刻的点拨,如同拨云见日,引导他领悟了以“点燃”代替“掠夺”的正确方式,真正开始掌握凤凰之力的精髓;更是花形,以绝对的力量挡住了伪皇的搏命一击,为他们创造了决胜的机会。这份深沉如山的守护、算无遗策的谋划,以及那份虽未明言却切实存在的关切,都让这份早已注定的养父子关系,增添了更多难以割舍的、基于意志传承与共同责任的深厚羁绊。

(您早就知道这一切,对吗,父亲?知道我特殊的体质,知道我体内沉睡着什么,甚至……改变了那条时间线上,我注定的悲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