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观测站的清晨,光线透过积尘的窗户,在空气中切割出朦胧的光柱。废弃的气象设备沉默地矗立在角落,为这个临时基地增添了几分冰冷的科技感。
园田真理独自坐在通讯台旁,这里是整个观测站信号最好的地方。她避开众人,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两样东西:一片用软布仔细包裹的Kaixa腰带芯片残骸,以及几粒细微的、在昏暗光线下依然顽强闪烁着金红色微光的晶屑。
她将晶屑轻轻放在芯片残骸旁边,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没有奇迹发生,两者只是静静躺着,但那晶屑内蕴的、微弱却坚韧的“活性”,让真理感到一种近乎心脏被攥紧的酸楚与希望。
“草加……”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沙耶昨夜揭露的真相,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被欺骗的愤怒,对草加曾经独自承受那些卑劣欺凌的心疼,以及他两次在眼前“消散”的巨大悲恸交织在一起。她紧紧握住芯片残骸,冰冷的边缘硌着掌心。
“你一定还在,对吗?”她低声问,像是在问晶屑,也像是在问自己,“告诉我,该怎么帮你……”
就在这时,那几粒金红色晶屑似乎极其微弱地同步闪烁了一下,光芒短暂得如同错觉。真理猛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她不确定那是否是光影的把戏,但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她——它们能感知到,感知到与Kaixa腰带相关的碎片,感知到……她的思念。
防空洞改建的格纳库一角,乾巧赤裸着上身,汗水沿着精悍的肌肉线条滑落。他面前吊着一个用废弃轮胎和缓冲材料制成的简易沙袋。
“喝啊!”他低吼一声,右腿化作一道残影,狠狠踢在沙袋上。沉闷的撞击声在洞内回荡,沙袋剧烈摇晃,表面留下清晰的凹陷。
但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草加独臂挥剑,以早产残缺之姿碾压J小队、最终与北崎同归于尽的决绝画面;然后是沙耶身着Delta装甲,以绝对力量碾压影山冴子,那种举重若轻的冰冷强大。
“太慢了……力量也太散了!”他在内心批判着自己。Faiz腰带失而复得,但敌人不会给他慢慢成长的时间。泽田在肆意屠杀,SartBra的追捕一波猛过一波,而北崎……他是否真的被草加彻底解决了?乾巧不敢赌。
他停下来,喘息着,看向自己的双手。狼奥菲以诺的力量在血管下潜伏、涌动,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触及的仅仅是皮毛。石田教授提到的“深度觉醒本源”究竟该如何做到?他找不到门路,这种停滞不前的感觉让他焦躁。
“巧。”
清冷柔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乾巧猛地回头,看到木村沙耶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杯水。她依旧穿着那身合身的作战服,暗红色的头发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她的目光扫过他汗湿的上身和微微泛红的拳锋,没有羞涩,只有一种平静的观察。
“给你的。”她将水杯递过来,“训练也需要补充水分。”
“……多谢。”乾巧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水温刚好,是凉白开。他注意到沙耶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水壶,轻轻吹了吹才喝了一小口。
(猫舌……)乾巧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想起自己也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掠过心头。
“你的训练,很刻苦。”沙耶看着沙袋上的痕迹,语气平淡,“但只是在重复已有的模式。”
乾巧动作一顿,有些被看穿的不悦:“不然呢?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Delta系统的力量,源于使用者的内心与意志高度统一。”沙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似乎不相关的话,“它放大使用者的本质。愤怒者更狂暴,冷静者更精准。Faiz系统或许也有其独特的共鸣方式,但肯定不是单纯依靠肉体的重复击打。”
她顿了顿,看向乾巧:“你在害怕自己的力量,狼的本能。你在抗拒它,又想利用它。这种矛盾,会成为你变强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