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旁垂手侍立的王阿姨，都忍不住抬眸，用一种略带怜悯的眼神看了王虹一眼。
苏棠终于慢吞吞地坐直了一点，她看着气急败坏的王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就像看一个吵闹的陌生人。
“违约金？”她重复了一遍，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旁边的空气里随意一划拉。
然后，一份封面是鲜红字体的文件，就突兀地出现在了她手中。
正是之前周主任给她的那份。
苏棠也没翻开，只是将印着大红标题和印章的那一面，随意地亮给王虹看。
“不好意思啊，王女士。”苏棠的语气依旧懒散，却带着一种碾压的气场，“我现在的日常工作安排，归他们管。”
王虹的视线猛地聚焦在那份文件上。
那醒目的红色标题《关于商请苏棠同志协助进行……工作的建议函》。
那下方庄严肃穆的……她只在电视新闻里见过的……国徽图案的部委级印章！
还有那个落款单位的名称……
王虹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凉僵硬。
作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她太清楚那种格式、那种印章代表着什么了！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公司合同或者政府文件，那是……那是只有在涉及郭嘉最高层级事务时才会出现的……红头文件！
苏棠她……她不是在故弄玄虚，也不是找到了什么商业金主……她是……她是真的被国家收编了？！而且看这级别，高得吓人！
联想到之前文物局的感谢，国安部的雷霆手段……一切都有了合理的，却更令人恐惧的解释！
“组……组织部……”
王虹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手里的那份所谓“顶级资源”合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浑然不觉。
她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强势，在这份轻飘飘的红头文件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可笑又可怜的玩笑！
她竟然还想用娱乐圈的合约和违约金来拿捏一个……能为国家提供协助的人？！
这简直是蚂蚁伸腿想去绊倒大象！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王虹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卑微：
“对……对不起！苏棠……不，苏小姐！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胡说八道！您……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合约……合约我回去就立刻撕掉！公司那边我会去解释！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休息！”
她语无伦次，恨不得时光倒流，把刚才那些蠢话全都吞回去。
苏棠看着之前还盛气凌人、此刻却吓得魂不附体的经纪人，内心毫无波澜。
她收起红头文件，这东西还挺好用，省了不少口舌。
“嗯，”她重新躺回沙发，挥了挥手，“知道了，你走吧。以后没事别来了，吵我休息。”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王虹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电梯，连掉在地上的合同都顾不上捡，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电梯门合上，世界重归清净。
王阿姨默默上前，捡起那份被遗弃的合同，看了一眼，随手放进了角落的碎纸机。
苏棠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面向湖景，阳光暖融融地照在她身上。
嗯，解决了。
以后应该能更清净地躺赢了。
她闭上眼，感受着沙发自动调节的支撑，继续想着晚上是喝养生汤还是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