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暮春时节。烟雨朦胧笼罩着万顷碧波,苏堤六桥如墨带横陈,雷峰塔遗址矗立在南岸,断壁残垣间仍萦绕着千年未散的佛韵,与湖光山色相映,透着几分缥缈出尘。
岸边柳荫下,一身青衫的肖河负手而立,墨发被微风拂动,眼底却无半分赏景的闲情。他指尖摩挲着一块暗金色碎片,碎片上纹路古朴,隐隐有雷霆之力流转——正是九劫鼎残片。目光扫过湖面,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看似随意,实则早已将西湖水域的深浅、水流走向、乃至雷峰塔遗址下的地气脉络尽数勘透,尽显谨慎本色。
“九曲回廊阵,需借水势为引,以灵材为基,还要能抗衡佛力反噬……”肖河低声自语,掌心一翻,三件物品凭空出现:一截通体莹润的百年灵竹,竹纹如浪,隐隐有灵气溢出;一颗剔透如水晶的泪珠,正是深海鲛人泪,握在手中凉意沁骨,能稳水势、镇阵法;最后是一块黑褐色骨片,边缘锋利,其上残留着滔天战意与血腥气,正是蚩尤战骨碎片。
他没有贸然下水,而是先绕苏堤六桥行走一圈,每过一桥,便在桥基隐秘处嵌入一枚用灵竹削成的竹钉,竹钉顶端蘸有鲛人泪。动作迅捷无声,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推演。“六桥为阵眼,湖水为阵身,九劫鼎碎片引动劫力,蚩尤战骨破佛煞……”他算准了雷峰塔残留的佛力会是最大变数,早已留好了后手。
待布置妥当,肖河足尖一点,身形如箭射向湖心,落水时悄无声息,仅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潜入湖底,水压骤增,但他面色不改,运转内息护住周身,指尖九劫鼎碎片亮起微光,开始按照推演好的方位,将三件灵材依次嵌入湖底淤泥中。
布阵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刚将蚩尤战骨碎片按入阵心,湖底突然窜出数条青黑色的水蛇精,每条都有碗口粗细,獠牙外露,显然是被阵法初显的灵气吸引。肖河眼神一冷,杀伐果断的一面瞬间展露,不等水蛇精扑到近前,掌心凝聚起一道凝练的灵力斩,快如闪电般劈出。
“噗噗噗!”几声轻响,水蛇精应声断成两截,鲜血染红了周围水域。肖河却丝毫未受影响,依旧专注于布阵,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蚊虫。他深知阵法未成之际不能分心,哪怕是这些小喽啰,也需以最快速度解决,避免节外生枝——这便是他谨慎与杀伐果断的完美结合。
半个时辰后,九曲回廊阵终于布成。肖河退到阵外安全区域,指尖九劫鼎碎片猛地掷向阵心。“起!”一声低喝,碎片绽放出耀眼金光,百年灵竹、鲛人泪、蚩尤战骨同时呼应,湖底阵法纹路亮起,如九曲回肠般蔓延开来。
刹那间,湖水剧烈翻腾,巨大的漩涡在湖心形成,吸力惊人,湖面的烟雨被卷入其中,化作水雾冲天而起。更令人震惊的是,苏堤六桥之上,同时浮现出古朴的符文,与湖底阵法遥相呼应,符文流转间,天地灵气疯狂涌入阵中,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灵气光柱。
“成了。”肖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并未放松警惕。他早已预判到雷峰塔的佛力会有异动,果不其然,就在阵法威力攀升至顶峰时,雷峰塔遗址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金色佛光,一尊巨大的佛影在塔顶显现,面露威严,一掌朝着湖底阵法拍下。
“佛力果然霸道,不过……正好为我所用。”肖河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非但没有催动阵法抵抗,反而操控着九曲回廊阵微微偏转,将佛掌的攻击方向引向湖底深处。他算准了西湖湖底必有玄机,雷峰塔的佛力历经千年,早已与湖底地气交融,这一掌下去,必然能劈开隐藏的禁制。
“轰隆!”佛掌轰然砸在湖底,金光与阵法之力碰撞,激起万丈水花,整个西湖都在震颤。雷峰塔遗址上的佛影一阵虚幻,塔身裂痕迅速蔓延,更多的佛力倾泻而出,而湖底则传来一声巨响,淤泥飞溅,一个幽深的洞府入口赫然显现,其上刻着“水府”二字,正是南宋修真者的遗迹。
“果然有收获。”肖河心中了然,却没有立刻进入。他冷静地观察着洞府入口的禁制,发现是一道水属性的古老禁制,与阵法之力同源。略一思索,他取出鲛人泪,将其按在禁制之上,同时催动九曲回廊阵的残余力量,双管齐下。
禁制如水波般荡漾,很快便出现裂痕。就在此时,洞府内突然射出一道冰蓝色的水箭,直取肖河眉心。肖河反应极快,身形如同游鱼般侧身闪避,同时指尖凝聚灵力,精准地弹在水箭尾部,借力打力,将水箭反弹回去,击穿了洞府内的一块岩石。
“藏头露尾,出来吧。”肖河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洞府内沉默片刻,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出,竟是一位身着碧色纱裙的少女,肌肤胜雪,耳尖有淡青色的鱼鳞纹路,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清澈,却带着警惕与戒备。
“你是谁?为何破我家主人的禁制?”少女声音清脆,带着一丝颤音,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但依旧强装镇定。
肖河上下打量着她,一眼便看出其妖族身份,大概率是南宋修真者的侍女后代,被佛力余波困在此地。他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审视:“肖河,偶然至此。你若无害,我便不与你为难;若敢阻拦,休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刚落,湖面突然传来两道强大的气息,一正一邪,迅速逼近。肖河眼神一凝,心中暗道不妙,显然是阵法与佛力的冲突惊动了附近的修炼者。
片刻后,两道身影落在湖底洞府入口处。一人白衣胜雪,面容俊朗,腰间佩剑,气息浩然,正是人族修真界有名的天才林风;另一人则身着黑袍,肤色偏白,眼神阴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乃是魔族少主墨邪。
“九劫鼎碎片的气息!还有上古洞府!”林风眼中闪过贪婪,看向肖河的目光带着敌意,“小子,交出碎片与洞府宝物,饶你不死!”
墨邪则舔了舔嘴唇,目光在肖河和妖族少女身上打转,语气邪魅:“不仅有宝物,还有娇滴滴的妖族小美人,正好带回魔域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