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玄元阁地脉灵眼深处,温润的灵气如水流般萦绕,石缝中渗出的灵液凝结成珠,落地时泛起细碎的灵光。肖河立于灵眼中央的玄石台上,指尖悬于虚空,并未急于动手——他已在此观察半个时辰,将灵眼的灵气流向、地脉节点乃至隐现的法则波动尽数记在心中,这是他素来的习惯,纵有十足把握,也绝不会失了谨慎。
“地脉灵气虽稳,但时空本源霸道,强行融合恐引灵眼反噬。”他低声自语,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的时空法则之力,并非直接注入灵眼,而是先在玄石台边缘画出三道细微的纹路。纹路落成的瞬间,灵眼的灵气流速骤然放缓,原本杂乱的法则波动竟被梳理出一丝秩序——这是他从玄元阁古籍中悟得的“引法术”,看似简单,却需精准把控法则强弱,寻常修士哪怕知晓此法,也难有这般细腻的掌控力。
做完铺垫,肖河才将指尖按向灵眼核心。接触的刹那,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那是时空本源独有的气息,仿佛能冻结灵气与神魂。他眼神未变,法身悄然运转,体表浮现出细密的银鳞,鳞片开合间,将侵入体内的寒气尽数吸纳——这是他修炼多年的“鳞甲术”,早已练到收发由心的境界,既护自身,又能暂存本源之力,尽显沉稳。
可下一刻,异变陡生。
当时空本源顺着灵眼涌入法身时,银鳞突然泛起紫金色的光泽,鳞片下渗出点点紫金色血液,滴落在玄石台上,竟未落地便悬浮起来,在空中交织成网状的纹路。肖河心中一动,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眼神亮了——他瞬间认出,这是古籍中记载的“时空纹路”,是时空法则与法身深度融合的征兆。但他并未放任纹路随意成形,而是指尖连动,以自身灵力引导纹路走向,将原本散乱的纹路补成了一个闭环,“若纹路残缺,日后时空之力恐有反噬,此刻补全,方能根基稳固。”
话音未落,紫金色血液突然沸腾,顺着闭环纹路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漩涡。漩涡转动时,周围的灵气被强行拉扯,连空间都泛起细微的褶皱。肖河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炼气中期修为正在飞速攀升,经脉中的灵力如江河奔涌,冲击着后期的壁垒。
“就是现在!”他低吼一声,左手捏诀,引灵眼的地脉灵气灌入体内,右手则召出青藤剑——剑身在灵气滋养下泛起青莹光泽,剑灵化作一道纤细的光影浮现,不等肖河开口,便已领会他的意图,在虚空中飞速勾勒图谱。
图谱展开的瞬间,肖河瞳孔微缩。图谱中央,赫然是一枚熟悉的玄元印记,那印记的纹路,与他母亲遗留画像背后的暗纹分毫不差!“母亲竟也与时空法则有关?”念头一闪而过,他却未分神,反而借着图谱的指引,将体内暴涨的灵力与时空本源彻底融合。
“咔嚓——”
体内的壁垒应声而破,炼气后期巅峰的修为轰然降临,灵气在经脉中循环一周后,尽数汇入法身。那些银鳞此刻已完全变成紫金色,每一片鳞片上都刻满了时空纹路,随着他的呼吸闪烁。更让他惊喜的是,神魂中多了一种奇妙的感知——他能清晰“看到”周围空间的节点,只要念头一动,便能借助这些节点穿梭,这正是“时空穿梭”的特性!
可就在他准备稳固修为时,灵眼的地面突然开裂,黑色的魔气从裂缝中涌出,伴随着刺耳的尖笑:“玄元阁的小崽子,竟敢在此炼化时空本源,真是找死!”
三道黑影从裂缝中窜出,魔气缭绕间,露出狰狞的鬼爪——是魔域的“噬魂卫”,专靠吞噬修士的神魂和本源修炼。为首的噬魂卫狞笑一声,鬼爪直抓肖河的头颅:“把时空本源交出来,饶你全尸!”
肖河眼神一冷,没有丝毫慌乱。他刚突破,修为尚未完全稳固,若硬拼恐落于下风,但他素来擅长临场发挥,更懂借力打力。只见他脚步轻移,借着刚觉醒的时空穿梭特性,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避开鬼爪——这一步穿梭看似简单,却精准踩在了空间节点上,既节省灵力,又让敌人难以预判。
“咦?竟觉醒了时空穿梭?”为首的噬魂卫愣了一下,随即更加贪婪,“正好,连你的法身一起吞了,定能突破境界!”
另外两名噬魂卫同时发动攻击,魔气化作锁链,从左右两侧缠向肖河,试图封死他的闪避空间。肖河目光扫过,注意到魔气锁链靠近灵眼时,速度会微微放缓——灵眼的纯净灵气克制魔气!
他心中立刻有了计策,非但不远离灵眼,反而向灵眼核心退去。待魔气锁链即将缠上他时,他突然捏碎一枚早已准备好的“聚灵符”——符纸燃烧的瞬间,灵眼的灵气骤然暴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魔气锁链挡在外面。
“蠢货!灵眼灵气虽克魔气,却也困得住你自己!”为首的噬魂卫大笑,认为肖河自断退路,当即纵身扑来,鬼爪带着浓郁的魔气,直取肖河心口。
可就在他靠近灵眼屏障的刹那,肖河突然动了。他左手按在灵眼核心,将体内的时空本源注入其中,右手握住青藤剑,剑尖划过鳞片上的时空纹路——紫金色的纹路光芒大盛,顺着剑身蔓延,化作一道时空剑气!
“你以为我是困自己?”肖河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弧度,“我是在给你设陷阱。”
时空剑气斩出的瞬间,灵眼屏障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剑气精准地从缝隙中穿出,直斩为首的噬魂卫。噬魂卫猝不及防,想要闪避,却发现周围的空间竟被剑气锁住——这正是时空剑气的特性,不仅锋利,还能短暂禁锢空间!
“不!”噬魂卫发出惨叫,身体被剑气劈成两半,魔气瞬间被灵眼灵气吞噬,只留下一枚黑色的魔核。另外两名噬魂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入裂缝。
肖河怎会给他们机会?他眼神一厉,杀伐果断的性子尽显,身形一闪,借助时空穿梭追上其中一人,青藤剑刺入其背心,灵力爆发,直接震碎对方的神魂。另一人见同伴惨死,竟想引爆自身魔气,与肖河同归于尽。
肖河早有预判,脚尖点地,将那枚黑色魔核踢向对方。魔核接触到引爆的魔气时,瞬间发生爆炸——两股魔气相撞,产生的冲击力将那名噬魂卫震飞,肖河则借着爆炸的余波,再次穿梭到其身后,剑刃横斩,利落收招。
短短数息,三名噬魂卫尽数毙命。肖河收剑而立,紫金色鳞片上的血迹渐渐隐去,他并未放松警惕,而是仔细检查了裂缝,确认没有其他魔域修士后,才松了口气。“魔域的人竟能找到玄元阁的地脉灵眼,看来玄元阁内部恐有问题。”他皱了皱眉,将噬魂卫的魔核收起——这东西虽邪异,却能用来炼制克制魔族的丹药,留着日后有用,这便是他的聪慧,哪怕是敌人的遗物,也能想到利用之法。
就在他准备处理战场时,灵眼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女声:“里面是谁在动手?竟敢在玄元阁地脉灵眼附近打斗,不怕惊扰地脉吗?”
肖河眼神一凝,转身看向入口。只见三道身影走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粉裙的少女,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青衫,背负长剑,气息凌厉,一看便是擅长剑术的人族天才;女的则有着一对狐耳,周身萦绕着柔和的妖气,眼神灵动,显然是妖族的佼佼者。
粉裙少女走到肖河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中带着好奇:“你是玄元阁的弟子?我怎么没见过你?刚才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肖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拱手行礼,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疏离:“在下肖河,是玄元阁外门弟子,今日奉命来灵眼巩固修为,方才遇到魔域噬魂卫偷袭,不得已出手。”他没有暴露自己炼化时空本源的事,也没有提及母亲的玄元印记——谨慎如他,绝不会轻易向陌生人透露核心秘密。
“噬魂卫?”青衫少年皱眉,“魔域最近怎敢如此大胆,竟闯到玄元阁腹地?”
狐耳少女则目光落在肖河的鳞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的法身……似乎蕴含时空之力?”她天生擅长感知法则,竟能看出肖河鳞片的异常。
肖河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姑娘说笑了,只是普通的鳞甲术罢了。”
粉裙少女见他不愿多说,也不追问,反而笑着伸出手:“我叫苏沐月,是玄元阁内门弟子,这位是青云宗的李剑尘,这位是青丘的白灵溪。我们是来灵眼寻找‘灵脉花’的,没想到遇到你。”
李剑尘也拱手致意,语气沉稳:“肖兄刚才出手利落,战力不凡,倒是我等小觑了外门弟子。”
白灵溪则对着肖河浅浅一笑,眼神清澈:“肖兄不必拘谨,我们并无恶意。方才你与噬魂卫打斗时,我感应到灵眼深处有时空法则波动,或许与‘灵脉花’的生长有关,不知肖兄可否与我们一同探寻?”
肖河沉吟片刻。他知道灵脉花是炼制突破金丹的灵药,对自己日后修炼大有裨益,而且苏沐月三人身份不凡,与他们同行既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应对潜在危险,又能了解其他宗门和妖族的修炼之法,堪称一举两得——这便是他的机智,总能在权衡利弊后做出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