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是陷阱?”祁同伟笑了,“不,这是我给你们的机会。带着它走出去,只要你们能走出这扇门。”
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切换成红色,闪烁不停。
“现在,整个庄园进入了封闭模式。”祁同伟说,“电力、通讯、交通全部切断。
安保系统由我远程控制。你们有两条路——要么交还账本,解除封锁;要么……在里面待到弹尽粮绝。”
侯亮平把账本塞进防弹包,拉好拉链。他对特警队长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带人守住两侧通道。
“他想拖时间。”季昌明低声说,“赵瑞龙肯定在转移其他资产。”
侯亮平点头。“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把信息送出去。”
技术员忽然抬头:“我可以试试用备用频段发送短波信号,但只能传几百字节,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发什么?”季昌明问。
“账本首页照片,加上坐标和‘紧急’代码。”技术员说,
“如果外面有人监测到,就能定位我们位置。”
侯亮平看向季昌明。季昌明沉默几秒,终于点头。
“发。”他说。
技术员迅速操作设备,输入数据。
进度条走到尽头,他按下发送键。屏幕显示“信号已发射”,随即黑屏。
“成了吗?”有人问。
没人回答。空气变得沉重。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扬声器再次响起。
“真是天真。”祁同伟的声音带着嘲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点小动作?
十分钟前,我已经通知了省政法委值班室,说有人非法闯入私人产业,破坏设施,挟持工作人员。”
侯亮平冷笑:“他敢提‘工作人员’?这地方连个保洁都没有。”
“但他会编故事。”季昌明说,
“媒体很快就会接到消息,说纪委人员越权执法,制造恐慌。”
外面传来车辆引擎声,由远及近。
“支援来了?”一名特警问。
侯亮平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往外看。
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庭院中央,车身上没有标识。
车门打开,下来七八个穿黑衣的人,手持长棍,迅速包围建筑。
“不是我们的队伍。”他说。
季昌明走到另一侧窗口,眯眼观察。“他们没穿制服,也没挂牌。是私人安保?”
“不。”侯亮平摇头,“这是祁同伟的老底子,公安特勤改制前的班底。
他一直留着这支人马。”
扬声器里的声音又响了。
“侯亮平,你一向讲规矩。”祁同伟说,
“可你现在做的事,已经超出你的权限范围。没有法院签发的正式搜查令,没有现场公证人员,甚至连备案都没有。
你说,这些证据,将来能在法庭上成立吗?”
侯亮平没说话。
他转身走到保险柜前,拉开最底层抽屉。里面有一卷录音带,标签上写着“年度审计会议实录”。
他拿起来看了看,放进随身包。
“他在恐吓我们。”季昌明说,“但他不敢真动手。
这里是山水庄园,不是荒山野岭。他要是敢伤人,就是铁证。”
“可他也知道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侯亮平说,
“我们现在冲出去,会被说成暴力执法。待在这里,只会越来越被动。”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衣人开始撬动一楼门窗。
技术员忽然低声说:“地下室还有条通道,图纸上标的是维修通道,通向后山泵房。”
侯亮平立刻查看图纸。通道狭窄,长约一百五十米,出口在树林深处。
“能走通吗?”
“不知道。十年没用了,可能塌方。”
“总比困死强。”季昌明说。
侯亮平下令:“准备撤离。两个人负责背包,其他人交替掩护。动作要快。”
他们刚收拾好装备,头顶的扬声器突然爆出刺耳噪音。
接着,祁同伟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你们以为拿走了什么?”他说,
“你们带走的,不过是我故意留下的残片。真正的账本,从来不在这里。”
话音落下,整栋楼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