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敢动我儿子!我砍了你!”她发出一声母兽般的嘶吼,双目赤红,身形如电,疾冲上前,双臂神力爆发,手中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呜鸣,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弧线,朝着那老者的头顶悍然劈下!这一斧,含怒而发,毫无保留,便是坚铁顽石,也要被一分为二!
然而,面对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击,那邋遢老者却只是轻轻“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和苏晓晓爆发出的骇人力量。他蹲着的身形不动,只是如同鬼魅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微微一侧身。
“轰!!”
巨斧擦着他的衣角,狠狠劈在了他方才所在的地面上!坚硬的泥土地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瞬间炸开一个脸盆大的深坑,泥土碎石如同箭矢般四射飞溅!狂暴的气浪将旁边的破瓦罐都掀飞出去,砸在墙上粉碎!
一击落空,苏晓晓毫不迟疑,手腕一翻,巨斧顺势横斩,扫向老者腰腹!老者足尖看似随意地一点地面,身形如一片毫无重量的落叶,轻飘飘地腾空而起,不仅避开了这拦腰一斩,更是稳稳地落在了巷子的墙头之上,道袍在晚风中飘荡,竟有几分出尘之意。
苏晓晓怒火更炽,不等他站稳,猛地一脚踹在身旁的墙壁上!
“嘭!”土石砌成的墙壁剧烈一震,被她踹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清晰的脚印,裂纹蔓延!她借力腾空,巨斧再次高举,如同战神临世,朝着墙头的老者力劈而下!攻势连绵,如同狂风暴雨,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老者站在墙头,面对这自上而下、势若千钧的一击,依旧从容,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呼啸而下的斧面侧面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如玉石交击的轻响!
苏晓晓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从斧柄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虎口剧痛,差点拿捏不住斧头!她人在半空,无处借力,被这股巧劲带得向后翻去,踉跄落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体内气血一阵翻涌,持斧的手微微颤抖,心中骇然!这老者,实力深不可测!
“哇!娘亲好厉害!老爷爷也好厉害!”被这一幕惊得暂时忘了害怕的乐乐,忍不住脱口而出,随即又赶紧死死抱住树。
那老者站在墙头,捋了捋胡须,看着下方如临大敌、眼神凶狠如母豹的苏晓晓,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啧啧,女娃娃,好重的煞气,好天生的神力!老夫不过是想收个徒弟,何至于打生打死?”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收起你的烧火棍吧,若老夫真有心对这小娃娃不利,你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
苏晓晓紧紧将终于松开了树、扑进她怀里的乐乐护住,眼神依旧冰冷警惕:“收徒?有你这般强行掳人、威逼利诱的收徒之法?分明是人贩子行径!”
老者闻言,哈哈一笑,从墙头轻飘飘落下,仿佛一片羽毛,点尘不惊。他指着苏晓晓怀里的乐乐:“女娃娃,你问问你家这小崽儿,老夫可曾伤他一根汗毛?是不是他自己天天揣着小酒壶,跑来孝敬老夫,求着老夫教他‘飞飞’的?”
苏晓晓一愣,低头看向怀里的儿子,语气严厉:“乐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哪来的酒?什么飞飞?”
乐乐看到娘亲前所未有的严厉眼神,吓得小身子一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小脑袋耷拉下去,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是,是真的。酒……就是娘亲放在架子高处,那个……那个好香好香的大坛子里的……我用我的小鸭子水壶,一次偷偷装一点点……这个爷爷他真的会飞!飞到房顶上那么高!乐乐想学……这样就能帮娘亲看更远,有没有坏人……可是,可是他说要带乐乐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学,乐乐不想离开娘亲和爹爹……呜呜……娘亲,我再也不敢偷酒了……哇……!”
小家伙说到最后,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苏晓晓听完,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是心疼后怕。气的是儿子胆大包天竟敢偷酒,怕的是若今天遇到的真是个歹人,后果不堪设想。她紧紧搂住儿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目光再次投向那邋遢老者时,少了几分杀意,却依旧充满审视。
老者看着哭泣的乐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他对苏晓晓正色道:“女娃娃,老夫道号‘玄石子’,游戏人间,偶经此地。你这娃娃筋骨清奇,灵性内蕴,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更难得的是心地纯善。老夫确实起了爱才之心。至于你……”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晓晓,“天生神力,却不得其法,空有宝山而不自知。方才观你出手,劲力散而不聚,刚猛有余,变化不足,长久下去,必伤己身。若你愿意,老夫亦可一并指点于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老夫的《混元一气功》与《灵猿幻身》,虽不敢说独步天下,但让你母子二人真正踏入武道之门,掌控自身神力,却是绰绰有余。如何?可愿拜师?”
苏晓晓抱着怀中渐渐止住哭泣、却依旧好奇偷瞄老者的乐乐,心中波澜起伏。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这深不可测的老者,这通往真正力量之路的诱惑……她知道,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摆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