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野嘲弄地挑眉,“不是你主动把我抱过来的?现在我睡习惯了,你又不乐意了?秋暮朝,你这是过河拆桥!”
秋暮朝无语至极,这家伙……好像是真的不懂。
狐族的九尾既是身份和法力的象征,也是成年的标志。
少了一尾,便意味着他尚未成年。
还未到可以寻找伴侣,繁衍后代的年纪。
一个未成年的族长,苏玉莲又怎么可能教导他关于男女之防这种事。
在他的认知里,大概还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概念。
他只是遵循着野兽的本能,习惯了一个温暖又安全的地方,便不想再挪窝了。
想通了这一点,秋暮朝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底还升起一丝无奈的疲惫。
她叹了口气,试图跟他讲道理,“苏栖野,你现在是人形,我也是人,我们性别不同,住在一个房间里不合适。”
苏栖野琥珀色的眸子眯了眯,还是没懂。
他啧了一声,不耐道,“你们人类可真麻烦!”
但他还是打开门,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寒风卷着雪粒子灌了进来,秋暮朝打了个冷战。
她舒了口气,方才那股莫名心慌渐渐平息。
看来以后必须得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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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积雪初融。
秋暮朝哼着轻快的小调从山下市集回来,手里拎着一只油纸包。
苏栖野霸占了她的藤椅,阖眸躺在上面懒洋洋地晒太阳。
一股浓郁的肉香钻入鼻腔,他眼睫颤了颤,循着香味望去,正好看见秋暮朝欢快的往厨房走。
他侧过头,对宋鹤眠询问道,“喂,秃毛鸟,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怎么这么高兴?”
宋鹤眠收剑入鞘的动作一顿,额角青筋跳了跳,嗓音清冷如雪,“新酒酿成的日子。”
苏栖野不解。
就为了这点小事,值得高兴成这样?
当晚,一轮皎洁的圆月悬于天际,清辉遍洒,将整座长白山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的梦幻之中。
浮光寺的屋顶上,三人并肩而坐。
一张小方桌,一包烧鸡,几碟小菜,还有一坛刚启封的酒。
秋暮朝一下拍开坛口的封泥,清冽甘醇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一手拎着坛子,给苏栖野和宋鹤眠面前的粗瓷碗里都倒得满满当当。
酒液清澈,盛着月色一轮。
“快尝尝我看看今年新酿的桃花酿,好不好喝?”她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苏栖野喝惯了琼浆玉液,端起酒碗尝了一口,敷衍道,“还行吧。”
说完便将酒碗放到了一边。
比起这寡淡的酒,他显然对那只油光锃亮的烧鸡更感兴趣。
宋鹤眠也只是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