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野眼皮都未抬一下,专心致志对付着碗里的食物。
她不死心,又将那光点凑近了些,“你看,很简单的,我教你……”
苏栖野吃饱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跳下桌子,来到蒲团上蜷成一团,睡了。
秋暮朝指尖的光点,“噗”的一声,灭了。
她有些挫败地看向院子里的宋鹤眠,“鹤眠,我这师父当得好没意思啊!”
宋鹤眠正慢条斯理地擦剑,见她望来,淡淡开口,“一只没开灵智的狐狸,你能指望它做什么?”
秋暮朝据理力争,“他绝对开了,你没见过他跟我打雪仗的样子,那叫一个机灵!”
宋鹤眠眼神冷了半分,“就是因为他太机灵,你才会染上风寒。”
秋暮朝被噎了一下,悻悻地撇了撇嘴,“算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呼呼大睡的苏栖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强求不来,就先当只宠物养着吧,做暖手炉也挺好。”
但她又怕苏栖野这么每天睡下去,真把身体都给睡退化了,别等到他姑姑来寻他的时候,第九条尾巴没长出来,反而还又掉了两条。
秋暮朝便嘱咐宋鹤眠,每日清晨去院中练剑时,将寺门打开一道缝隙,让苏栖野去外面浪。
苏栖野玩心很重,往往一整天都不见踪影。
等到了傍晚,饭菜的香气刚刚从厨房飘出时,那道赤色的身影又会准时出现在寺门口,抖落一身风雪,熟门熟路的奔向饭堂。
吃得还不少……
他不是个吃货,但要怪就怪宋鹤眠做饭太好吃了,而秋暮朝做饭又太难吃,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鹤眠刚把一盘酱牛肉端上桌,她才夹了一筷子,一转眼的功夫,盘子就见了底。
宋鹤眠眼角抽了抽,筷子悬在半空,几次想要教训他,都被秋暮朝制止。
“能吃是福,等到他姑姑来接他的时候,发现就算没长出来尾巴,但是好歹胖了几斤,也算是我们尽心尽力了。”
宋鹤眠明知她在偏心,却不好跟一只狐狸计较,只得去厨房又做了一盘牛肉。
再过几天就是腊月了。
秋暮朝的体质特殊,长白秋氏掌世间万鬼,以寿命为法力,天生阴体,畏寒至极。
即便生在长白山这种冰雪经年不化之地,也从未适应过严冬。
宋鹤眠在她房里添了两个炭火熊熊的火盆,可她依旧觉得冷。
那种寒意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怎么也驱不散。
她将自己裹在最厚实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张脸,手脚冷得像两块冰,半天都捂不热。
苏栖野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往他惯常睡觉的蒲团走去,那里现在已经是他的专属窝点了。
秋暮朝的眼睛倏地亮了,从被窝里起来,那只毛茸茸的狐狸一把抄进了怀里。
“?”
苏栖野挣扎,四只爪子齐用,死命地推搡着秋暮朝的脸。
软乎乎的肉垫顶着她的脸颊,让她说话都变得口齿不清,“你就给我抱抱嘛,抱抱又不会少块肉!我都不嫌弃你掉毛,你还嫌弃我!”
闻言,他挣扎得更厉害了。
宋鹤眠见状,清冷的眉眼间尽是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