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目光温和,声线沉稳,“小朝,你现在身子不比从前,需要好好调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苏栖野,“这狐狸心性未定,浮躁易怒,很容易影响到孕妇的情绪。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看,他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
更何况,我才是孩子的父亲,你留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苏栖野眉目间怒气再也压抑不住,“谁说你是孩子的父亲了?秋暮朝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她怀的,自然是我苏栖野的种!”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我小声提醒道,“咳咳,还没圆房呢!”
容祈闻言,唇角笑意不变,“我与小朝前世便已定下娃娃亲,缘定三生,至死不渝。若论先来后到,当然是你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容祈,我原本叫他来,是想让他帮我解决鬼胎的问题,顺便澄清一下我们之间的清白。
可我万万没想到,一个只会添乱的还不够,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的!
“你们继续吵吧,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完,我转身便走。
这下他们两个终于慌了,同时开口唤我。
“秋暮朝,你站住!”
“小朝……”
“秋暮朝,你站住!”
我充耳不闻,拉开房门,“你们慢慢吵,谁吵赢了,孩子就归他了!”
“砰——”
酒店的房门被我用力摔上。
世界总算清静了。
我走出酒店,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像一块深蓝近墨的丝绒,只有远处城镇的霓虹,在天鹅绒上绣出几点黯淡的碎光。
抚仙湖的风带着一股潮湿又微腥的水汽吹在脸上,竟有些冷。
酒店外面的小路上正好有个烧烤摊,孜然和辣椒粉混合的香气霸道地钻进鼻腔,瞬间就勾起了我的馋虫。
我严重怀疑,肚子里怀得这两个小祖宗,上辈子是饿死鬼。
不然怎么解释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
“老板,五十根烤串,多放辣。”
我付了钱,提着一大把热气腾腾的烤串,溜达到湖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
晚上的湖面黑沉沉的,只有月光在水波上洒下粼粼的碎银。
我吹着微凉的湖风,啃着手里的烤鸡翅,心里盘算着。
回头还是得找个机会问问容祈,他懂得多,总该知道怎么把我肚子里这两个能吃穷我的小鬼给弄出来。
喜当妈也就算了,关键是……养不起啊!
这要是怀胎十月,还不得把我吃破产了!
我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里的烤肠,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
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我对面的空气里凝实,坐了下来。
苏栖野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潋滟的狐狸眼,幽幽地看着我。
我自顾自地又拿起一串烤蘑菇,语气凉飕飕的,“谁吵赢了?”
苏栖野悻悻开口,“你走了之后,我们就没再吵了。”
我冷笑了下,将签子上的最后一颗蘑菇咬进嘴里,“呵,整了半天,你们是专门吵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