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她就是个天煞孤星!”李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跟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说道,“先克死亲妈,又克死了她爸,现在轮到继母和妹妹喽!”
我二话不说,拿起村长桌子上的那个搪瓷大茶缸子,手腕用力一扬。
“哗啦——”
满满一缸子带着茶叶的水尽数泼到李婆子的脸上。
“哎呦!”李婆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和茶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破口大骂,“秋暮朝,你发什么疯啊!”
我把手里的大茶缸子扔掉,冷笑道,“我不是天煞孤星吗?我不是连亲生父母都克死了吗?我不是棺材里爬出来的吗?那我发发疯,不行吗?”
之前我爸在世的时候,他为人老实本分,又是乡里小学的老师,不愿和村民闹矛盾,遇到事情都是自己关起门来解决。
张亚娟嫁过来后,她很会看人下菜碟,整日巴结着村长,拉拢那些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在村子里人缘反倒混得不错。
她们之前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因我爸的缘故,不想给他惹麻烦,通通都忍下了。
现在我爸都不在了,我还忍个毛线!
我视线扫过周围窃窃私语的村民,冷声道,“还有人再说一句我妈试试,谁敢说,我还泼!不过下次可就不是凉水了!”
李婆子拿袖子擦脸,不敢再吭声,只偷偷用眼尾瞪我。
“都闭上你们的腚眼吧!”田婶把我拉到她身后,叉着腰对着李婆子她们喊道,“一天到晚嚼舌根子,你们的嘴是真够臭的!拿人家去世的父母指指点点,缺不缺德啊!”
田婶是少数真心待我好的人,当年我爸还在的时候,两家关系就近。
她这么一骂,不少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村长一看这架势,生怕真打起来,连忙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我,“这么着吧,小朝,你爸走得急,你们家这祖宅怎么分配,还是要请个律师的。
你要是没门路,我托人帮你找找,走正规程序打官司。”
这话听着还算公道,但村长话锋一转,又看向张亚娟,“但是亚娟有句话说得对,她毕竟伺候了你爸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跟你爸是合法夫妻。秋暮蓉怎么说,也是你法律上的亲妹妹。”
我刚要开口,诉说张亚娟她们母女是如何在我爸病重的时候抛弃他撒手不管,还有如何骗我去东南亚,把我卖到缅北的事。
可村长下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言论都打了回去。
“亚娟嫁到你们家的时候,你还不满两岁,确实也是亚娟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现在她们母女没有地方住,总不能真去睡大街。住在你家里,也是应该的。
无论从法律层面,还是从道德上来讲,你都不能把她们赶出去!”
村长一锤定音,“今天就由我做主!先让她们母女俩住进你爸留下的这祖宅里,后续这宅基地到底怎么分配,所有权归谁,交给律师和法院来判!”
村民们也觉得村长的决定十分公道,纷纷鼓掌叫好。
张亚娟和秋暮蓉对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我看着她们那副嘴脸,心里一阵恶寒,唇角却扯出一抹冷笑,“好啊!想住就住吧,别后悔就行!”
撂下这句话,我转身就往家走,不再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