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辞心头一紧，坐起身。
他看到晏北玄额头冒汗，脸色泛红，眉头紧锁，身体轻微颤动。
“糟了，是不是药力太猛了？”戚清辞心头焦急，立即起身。
“叮！宿主不必惊慌。‘初级愈合丹’药效温和，此乃药力发挥作用，修复损伤时的正常反应。”系统平板的声音响起，让戚清辞心绪平复。
戚清辞心绪平复。他寻来帕子，指尖碰触，擦拭晏北玄额头的汗珠。动作轻缓。
戚清辞擦拭中，晏北玄的眉头展开。
呼吸慢慢平稳，脸色恢复。
戚清辞看着晏北玄的脸，烛火下，那张脸显得苍白。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却罕见的露出脆弱，让他感到陌生。
这个男人，平日高高在上，冷酷。
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像一个褪去坚硬外壳的孩子。戚清辞心中生出复杂。
他正要收回手，指尖却被晏北玄抓住。晏北玄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凤眸在昏暗中明亮，有幽光。
晏北玄没有动，看着戚清辞。眼神深沉，带着戚清辞从未见过的复杂。
戚清辞的手在半空，指尖被晏北玄掌心包裹。他不知如何，身体僵硬。
“你……为何还没睡？”晏北玄声音低沉，比之前有力，有醒来后的慵倦。
戚清辞收回手，眼眸下垂，说：“臣……吵醒陛下了？”他不与晏北玄对视，怕从那眼睛里看到不愿面对的东西。
晏北玄摇头。
他抬手，覆上戚清辞擦拭他额头的那只手。晏北玄手掌热，有薄茧。包裹戚清辞冰凉指尖，触感让戚清辞身体反应。
戚清辞想挣开，晏北玄却握紧，不容他拒绝。
“戚清辞，”晏北玄声音轻，每个字有重量，有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有了往日的命令，只余坦诚，有脆弱。
“你还在怪朕。”
这不是问句，是肯定。晏北玄语气笃定，让戚清辞感到寒意。
戚清辞停止呼吸。他知道晏北玄的读心术。他知道自己一切想法，在这男人面前无处可藏。
“臣不敢。”他眼眸下垂，声音平淡。
“别说假话。”晏北玄手指收紧，指腹摩挲戚清辞指尖，缓慢触感让戚清辞酥麻，烦躁和厌恶升起。
“朕知道，你想要自由。想要离开。甚至……以死相搏。”晏北玄目光，锁住戚清辞的眼睛。那目光里有痛苦，有无奈，还有一丝……恳求。
“朕曾以为，把你困在身边，你会习惯。会接受。会成为朕的……所有物。”他顿了顿，语气有自我嘲讽。
“朕错了。朕从未真正了解过你。困住你的身躯，无法困住你的灵魂，你的心。”
戚清辞停止呼吸，全身僵硬。他不知晏北玄接下来会说什么，心跳重。
“那日在崖上，看到你坠落，朕才真正明白。朕要的，不是一个被困住的人。”晏北玄声音颤动，痛苦在眼中掠过。
“朕要的……一个鲜活的你。”
晏北玄握紧戚清辞的手，力道似要将戚清辞揉入他骨血。
“戚清辞，朕心悦你。从何时开始，朕不清楚。”他语气飘渺，有迷茫，转而变得坚定，“但是这次朕十分肯定朕的心意。”
“从你第一次在心里骂朕是‘狗皇帝’，骂朕‘有洁癖’开始的。”晏北玄嘴角上扬，眼中深沉。
“你的内心，比你本人，有趣。”他心中有无奈，也有得意。
“朕从未想过，会有人敢这样骂朕。”
“却骂得……让朕心底生出不一样的念头。”
戚清辞的脑子里混乱，嗡嗡作响。
作为一个心理直男，他还是没办法被同为男人的晏北玄告白。
“陛下……”他想开口，声音卡在喉咙，干涩，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晏北玄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目光穿透戚清辞伪装，抵达戚清辞内心。
“朕知道，你是双儿。可朕不在意。”他的语气坚定。
“戚清越……你的哥哥，他会武功，会带兵，能征善战。”
“可你，也有别人没有的才华。”晏北玄拇指摩挲戚清辞指关节，动作缓慢，有压迫感。
“你比他更……”晏北玄停顿，寻找词语。他盯着戚清辞，目光炽热。
“……有趣。你的才智，你的内心，都吸引着朕。”
“朕，早已有了解决你双儿身份的办法。”他声音低沉有力，有掌握一切的自信，“只需再等一个机会就能把禁令推翻。”
“然后朕赐你官职，封你爵位，甚至……”晏北玄眼中光芒炽热。
“赐你皇后之位，谁敢说你名不正言不顺？”
戚清辞呼吸停滞，大脑空白，浑身僵硬。
皇后？
啥玩意？晏北玄疯了吧！
他可是男的，怎么可能做皇后。
戚清辞先是震惊，随后是压抑住的愤怒和憋屈。
“至于后宫……”晏北玄语气忽然冷峻，有厌恶。
“你放心，朕登基至今，后宫妃嫔不过数人。”他目光凌厉，有审视。
“那些临幸，不过是做给朝臣看的假象。”晏北玄语气骤冷，带着浓烈的厌恶。
“朕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妃嫔。她们只是朕的棋子，朕用来稳固朝局的工具。”
“朕会迷晕她们，做足表面功夫，可朕的身体，从未让她们靠近。”晏北玄盯着戚清辞，似要看出戚清辞的相信或触动，似在等戚清辞认可他这份“清白”。
他已经清楚明白戚清辞心底与众不同的坚持，没关系，这些他都可以给。
“朕要遣散后宫。朕要让她们离开，一个不留。”晏北玄一锤定音宣告宫中妃嫔们的命运。。
“朕的身边，只要你一个。”
晏北玄握着他的手，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笃定自己给出了世间最好的恩赐，笃定戚清辞会欣喜若狂。
“做朕的皇后，戚清辞。”
戚清辞的嘴唇抖了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陛下……您这是在说笑吧？”
他想笑，想用一个夸张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惊骇欲绝，可脸上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
听到这句话，晏北玄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那是一种被最珍视之人全盘否定的，深切的痛苦和疲惫。
他松开了几分力道，声音也带上了倦意：“朕，像是在说笑吗？”
但仅仅一瞬，那份疲惫就被更汹涌的偏执所取代。
再次收紧手掌，死死攥住戚清辞，
“朕从未如此认真过。”
“朕会让你看到朕的诚意。”他目光炽热坚定，有决绝。
“朕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朕身边。”
“请，再给朕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