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两人初见时，凌惊鸿也问过……
如今，她并不知道此刻的眼前人，就是当时赠与自己一袋黄金的少年。
而言思瑾同样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她’。
但他很清楚，此刻这姑娘苦难加身，正陷于人生低谷，若自己此刻将心底那些冲动的想法具象化，无异于趁人之危。
所以……索性不回头了。
只当是，解救了一个跟妹妹有几分相似的苦难人吧。
“非也。”
言思瑾语气平静，仍旧没有回头的打算。
“在下只是，想放姑娘自由而已。”
“不知，姑娘想去哪里？”
凌惊鸿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无奈里面的几层纱衣实在是太薄……
她身子有些发抖，下一秒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言思瑾本能的转身，眼中满是关切，“怎么了？可是冷着了？”
说着，他就要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凌惊鸿披上，不过……
转身的一瞬，原本还瑟瑟发抖的女孩儿突然愣神。
她眨巴了下柔媚的双眼，试探性的问了句：
“……是你吗？”
凌惊鸿仰头，直勾勾的注视着言思瑾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
“嗯？”解衣裳的动作戛然而止，言思瑾垂眸时，再度与眼前人四目相对。
花灯在女孩儿眸中映出华美的光芒，配上她精致的妆容和衣着，言思瑾呼吸急促，几乎是本能的想要移开眼。
但……
凌惊鸿猛地伸出手，一把捧住他的脸颊，仔仔细细端详着，不过阔别七年，人的容貌是有变化的。
她不敢确定，只能继续问道：
“你是七年前……送我一袋金子的恩公？”
直到听见这话的一瞬，言思瑾才悄然将目光重新移回到了凌惊鸿的脸上。
“我……”
这样的情况下，他不知该如何相认，可望着女孩儿亮晶晶的双眸，言思瑾终究还是“嗯”了一声。
他不想让凌惊鸿以为他别有所图，只得补了句：
“别怕，现在我的心愿，仍旧和七年前一样。”
“我想帮帮你，仅此而已。”
话音渐落，不知怎的，凌惊鸿的心中却觉得有几分失落。
她曾幻想过千万次跟言思瑾重逢的场景，没曾想却是在自己最为落魄最为没有尊严的时候……
多余的话都被咽进了肚子里，唯余一句，“恩公……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
从前，明明是自己亲口说的，无论如何，绝对只卖艺不卖身，如今却当着恩公的面食言了……
旁人如何想她不管，但言思瑾确是切切实实见识过她曾经高傲模样的人。
这样的落差感，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言思瑾从来都不擅长安慰女孩子，却又见不得凌惊鸿难过，只能继续解下外裳，轻轻搭在了她的双肩。
隔着衣裳，他十分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但安慰的话还没出口，黑夜中，一支身染剧毒的飞镖骤然划破长空。
好在言思瑾反应快，及时将凌惊鸿拉过，牢牢护在身后，两人这才躲过一劫。
但，那人的行动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