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像团燃烧的火球悬在头顶,金色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洒在沙丘上时,反射出的光晕晃得视线发花。
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吸入的空气像刚从火炉里舀出来,烫得喉咙发疼,吐出来的气却又带着一丝干涩的凉意。
再次踏入北方荒漠,还是感觉和银月森林的湿润截然不同:这里没有草木的清香,只有黄沙扬起的土腥味。
没有溪流的潺潺声,只有风卷沙粒的“呜呜”声;连皮肤都像被抽走了水分,紧绷得发疼,暴露在外的手腕已泛起一层细密的干纹。
聂桤抬手将月杖横在身前,杖身上魔力闪动,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魔法屏障;屏障挡住扑面而来的沙风,沙粒打在木质杖身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细小的石子在敲击。
他眯起眼,目光扫过眼前无垠的荒漠:
沙丘连绵起伏,最高的足有十丈,像凝固的金色波浪,坡面被风吹得光滑,只留下几道浅浅的风痕;
远处的地平线与淡蓝色的天空连在一起,模糊得像蒙了层纱,找不到任何能定位的参照物。
只有偶尔从沙里露出的枯木根须——发黑的木质早已干透,扭曲地插在沙中,证明这里千年前或许还是绿洲,如今却只剩一片荒芜。
他从怀里掏出块泛黄的羊皮纸——这是荒漠地图,边角已被汗水浸得发卷,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前往“北境要塞”的路线,还有几处用红炭圈出的危险区域:
“沙蜥巢穴”
“蝎王领地”
“风蚀峡谷”。
炭笔的痕迹有些模糊,他只能凑到眼前,用指尖拂去上面的沙粒,才能看清字迹。
“按地图上的路线,每天走六个时辰,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到北境要塞。”
聂桤轻声呢喃,将羊皮纸小心地折好,塞进贴身处的衣袋里——这里沾不到汗水,也能避免被沙粒磨破。
指尖再次触碰到胸口的银月守护,吊坠的温度比在森林里高了些,体表的月华屏障依旧在缓缓流转。
只是在烈日的强光下,那层淡银色的微光几乎看不见,刚好能完美隐藏他的气息,不会被远处的魔兽或人类察觉。
他抬手拍了拍背上的水袋,皮革制成的水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从黑木崖带的清水——在荒漠里,水比金币还珍贵,他必须省着用。
刚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脚下的黄沙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不是风卷沙粒的松散触感,而是有生物在沙下快速移动时,带动沙粒摩擦的闷响。
聂桤的脚步瞬间停住,眉头微蹙,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他没有低头看地面,而是将木系魔力缓缓注入脚下的黄沙,淡绿色的魔力像细密的蛛网,顺着沙粒的缝隙快速扩散开来。
不到半息时间,就捕捉到三股熟悉的凶戾气息——七阶沙蜥,荒漠中最常见也最棘手的魔兽,擅长在沙下潜行,速度快如闪电,还能用毒牙喷射毒液,不少冒险者都栽在它们手里。
“果然来了。”
聂桤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没有丝毫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