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叶天一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系统从来不做无意义的设计。它给豁免权,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可惜——”
他回头冲她笑了笑:“我这人佛系,不爱杀人,更不爱被杀。”
林婉儿也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应付?”
“拖。”叶天一关上窗,“它催一次,我换一个界面;它涨一次利息,我就泡一次温泉;它派一次刺客,我就请一次客。长生嘛,不就是用来耗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小二端着新酒进来:“公子,您要的烈酒。”
叶天一接过酒壶,掂了掂:“这次没兑水吧?”
小二赔笑:“哪敢啊!您上次把账本挂门口,掌柜的差点跪了。”
叶天一挥手让他下去,给林婉儿倒了一杯:“来,庆祝我们又活过一天。”
林婉儿接过酒杯,没喝,只是看着他:“你真不怕系统报复?”
“怕啊。”叶天一仰头灌了一口,“但怕有用吗?它该收租还是收租,该派刺客还是派刺客。与其提心吊胆,不如灌酒聊天。”
他放下酒杯,忽然正色:“其实我有个想法。”
林婉儿:“什么?”
“找其他宿主。”叶天一压低声音,“老李头不是唯一装死的,茶馆老板也不是唯一欠债的。只要能找到足够多的人,我们就能反客为主。”
林婉儿眼睛亮了:“联合起来对抗系统?”
“不。”叶天一摇头,“是谈判。系统再强,也架不住集体罢工。它要么改规则,要么——”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婉儿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哪是佛系?分明是讹诈。”
“叫策略性协商。”叶天一纠正,“系统急,我不急。它催一次,我换一个界面;它涨一次利息,我就泡一次温泉;它派一次刺客,我就请一次客。”
窗外又刮起一阵风,卷着落叶拍在窗纸上。林婉儿下意识看向门口,赵无极还没回来。
“他不会有事吧?”她问。
“放心。”叶天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赵无极的刀,比系统的话靠谱多了。”
酒壶见底时,赵无极推门进来,衣角沾着血,但人没事。
“搞定了?”叶天一问。
“嗯。”赵无极把玉简放在桌上,“贴在仙盟正门,围观的人不少。暗影的人想撕,被仙盟拦住了。”
叶天一满意点头:“很好。接下来等系统上门。”
林婉儿问:“它真会来?”
“会。”叶天一笃定,“因为它比我们更怕崩盘。”
赵无极擦掉刀上的血:“暗影的人死了三个,跑了两个。”
“跑了的好。”叶天一笑,“让他们回去报信,就说我们不仅不还债,还要开直播教其他宿主怎么赖账。”
林婉儿失笑:“你还真打算直播?”
“为什么不?”叶天一摊手,“系统能监控所有界面,我们就用它的网络造反。标题我都想好了——‘如何优雅地拖欠系统债务:从入门到精通’。”
赵无极摇头:“它不会让你活到开播那天。”
“那就看谁命长。”叶天一收起笑容,“长生嘛,不就是用来耗的?”
老李头的残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那个破酒葫芦躺在墙角。叶天一走过去捡起来,晃了晃,里面居然还有半口酒。
他喝完最后一滴,把葫芦抛给林婉儿:“留着,说不定哪天能当传家宝。”
林婉儿接住葫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裂纹:“你说……老李头当年是不是也试过反抗?”
“试过。”叶天一坐回椅子上,“但他是一个人,我们是三个人。而且——”
他指了指桌上的碎片:“我们有账本。”
赵无极抱刀站在门边:“接下来去哪?”
“回北荒。”叶天一道,“老李头的老窝安全,系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在那儿把豁免条款翻译成十八种方言,刻在石头上到处扔。”
林婉儿问:“然后呢?”
“然后?”叶天一咧嘴,“等系统哭着来找我们谈条件。”
门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赵无极按住刀柄:“追兵?”
叶天一摇头:“是仙盟的信使。看来我们的玉简起作用了。”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走吧,去听听系统的第一份报价。”
林婉儿跟上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破酒葫芦。赵无极走在最后,刀鞘上的锁扣在阳光下闪了闪。
三人拐出院门时,叶天一忽然回头看了眼屋子。墙角空荡荡的,老李头的残影没再出现。
“前辈。”他轻声说,“下次见面,我请你喝真酒。”
风卷着落叶掠过门槛,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