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其阴寒、与他体内的冰髓散同源,却又更加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竟与黑盒发出的能量脉冲,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对抗和共鸣!
“噗——!”一口暗红色的、带着冰碴的鲜血,猛地从箫景轩的口中喷出,溅落在冰冷的棺壁上!
“箫景轩!”豆豆失声地惊呼,想要扑过去,却被那一股冰冷的能量场,猛然地推开!
沈砚一直稳定如磐石的手,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作!
他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连点箫景轩周身十几处大穴,试图强行压下这一股失控的寒毒爆发!
玄铁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刀地射向那仍在嗡鸣、散发着能量脉冲的黑盒!
黑盒的能量脉冲,在压制瘟疫的同时,竟然意外地剧烈刺激,并引爆了箫景轩体内,那本就处于临界点的冰髓散寒毒!
冰棺的平衡,被打破了!
本来是十二时辰的倒计时,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更加凶险万分!
寒毒反噬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预期!
豆豆脸色煞白地看着棺中,痛苦抽搐、气息急速衰败的箫景轩,又看看那仍在运转、压制着瘟疫的黑盒。
她以为找到了争取时间的办法,却可能亲手加速了他的死亡!
冰冷的绝望,比聚义厅内的寒气更加刺骨,一瞬间攫住了她。
聚义厅内,空气仿佛被那一口喷出的冰血冻结。
箫景轩在棺中剧烈地抽搐,每一次痉挛,都牵动着骨骼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响,青黑色的血管,在他那霜白的皮肤下狰狞地蠕动,如同濒死的困兽。
那一口维系生机的活气,正被狂暴的寒毒急速地吞噬。
沈砚的手快如鬼魅,指尖连点,封穴阻脉,试图将那失控的寒毒,重新压回冰封的囚笼。
玄铁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骤然冷冽的气息,昭示着情况的危急。
“怎么一回事?!”疤脸张莽又惊又怒,目光在寒棺和那仍在嗡鸣的黑盒之间,惊疑不定。
“这破盒子不是能压制瘟疫吗?怎么反倒要了箫家小子的命?!”
豆豆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扑到棺材边土,却被那刺骨的寒毒气浪,逼得无法靠近。
“是寒毒…黑盒的能量,和他体内的冰髓散寒毒…冲撞了!”
她的声音发颤,一瞬间明白了关键。
黑盒的能量脉冲,能压制瘟疫的“活性”,却意外地点燃了箫景轩体内,同属阴寒、却更加狂暴致命的毒火!
“那还不快快停下这鬼东西!”张莽吼道,作势就要去踹那黑盒子。
“不能停!”豆豆猛地拦住他,指向厅外。
“东棚的兄弟刚稳住!苗苗也没事了!停下盒子,瘟疫立刻反扑!大家都得死!”
“那他呢?!”张莽指着棺中,气息越来越弱的箫景轩,眼睛赤红,“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豆豆的心,如同被冰锥刺穿。
一边是几十条刚刚看到生机的性命,一边是…
是她即便记忆模糊,有关他箫景轩这三个字,是一片空白,但是灵魂深处,冥冥之中,却似乎是依旧为之揪痛的人。
黑盒子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
可是箫景轩…已经撑不过一炷香!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两难境地,沈砚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如同下来的判决:
“冰髓反噬,阳尽阴绝。寻常手段,必死无疑。”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