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键盘声突然停了下来。
小林的指尖按在最后一个按键上方。
他转头看向陆昭时,指手指因为长时间敲击而微微颤抖:“解、解开了。”
陆昭两步跨到电脑前,沈清也跟着凑了过来。
加密文件夹展开的瞬间,数十个文档像潮水般涌满屏幕,每个文档名都标注着日期、编号,最上方的元数据栏里,“明远慈善基金会”的钢印红得刺眼。
“脑波特征匹配度87%……记忆植入进度63%……”陆昭快速滚动鼠标,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一个标注着“沈秀兰”的文档上,指腹几乎要陷进屏幕:“沈律师,你看这个。”
沈清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耳边突然响起母亲生前总哼的那首《茉莉花》——最后一次见母亲时,法医室的冷柜还开着,沈秀兰的白大褂前襟沾着未干的血渍,却还是笑着摸她的头说“小清乖,等妈妈破了这个案子就带你去吃糖粥”。
“所以我妈的死……”她的声音干涩,“不是偶然?”
“她可能在十年前就接触到了记忆覆盖计划的线索。”陆昭的声音低沉,“韩明远要彻底抹除计划痕迹,就必须让知道秘密的人变成‘覆盖者’——或者,在覆盖完成前灭口。”他想起父亲牺牲前最后一通电话里的杂音,想起少年时在警局档案室翻到的尸检报告上那个“意外坠楼”的结论。
实验室门被推开的动静打断了沉默。
两个护士推着移动病床挤了进来,赵景川的脸在白被单上显得格外苍白,左手还插着输液管。
他的眼睛半睁着,却在看见陆昭的瞬间突然睁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蛇。
“赵先生,感觉如何?”陆昭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语调轻松得像在闲聊,“医生说你能醒过来是奇迹——不过我猜,你自己也没想到会在地下室被炸成这样吧?”
赵景川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单。
他盯着陆昭身后墙上跳动的脑波记录仪,突然笑了,声音沙哑:“你以为查到名单就赢了?韩总早说过,你们这种人……”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永远只能看到冰山一角。”
“那你就帮我多掀开几角。”陆昭倾身向前,眼睛盯着他,“记忆覆盖计划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赵景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盯着陆昭身后沈清紧攥的拳头,又扫过小林还亮着的电脑屏幕,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它已经启动了。”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兴奋,“你以为那些被覆盖的人是棋子?不,他们是火种——当足够多的‘陆振华的仇人’被点燃,整个城市都会变成……”
“够了!”沈清的手掌拍在床栏上,惊得护士差点打翻药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