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正解决战斗的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预料。那不是普通的打斗，那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以命搏命的打法。他甚至没看清林正是如何在一瞬间就废掉了门口那一个。
“你的身手，不像个市长。”男人缓缓说道，眼神里的玩味，开始被一种审慎的警惕所取代。
“所以，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教我这些东西吗？”林正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诱导，“你杀了我，很容易。但杀了我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老师’，会怎么找你的麻烦？”
他在赌。
赌对方的专业性，也赌对方的惜命。越是专业的杀手，行事就越谨慎，越不希望招惹不必要的、无法预估的麻烦。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林正的话触动了他。他沉默了片刻，仓库里的空气再次变得粘稠而压抑。
李建国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停止了呜咽，一双老眼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他看着林正的背影，那道并不宽阔的脊梁，此刻却像一座山。
“编故事是没用的，林市长。”男人终于再次开口，只是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我不管你背后是谁，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他缓缓抬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重新对准了林正的眉心。
“看来，最后的时刻到了。”他轻声说，像是在为这场戏剧拉下帷幕，“那么，作为告别，我告诉你我的代号。他们都叫我，‘魔术师’。因为我能让很多人，在不该消失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术师……”林正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个了然的、甚至有些怜悯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魔术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你笑什么？”他厉声问道，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我笑你也是个道具，却不自知。”林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魔术师的耳朵里，“你以为你是来杀我的？不，你只是来取一件东西的。杀我，只是顺便。”
魔术师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以为你拿了张宏发的钱，就能高枕无忧？”林正的语速开始加快，像是在发动最后的反击，“你知不知道，我手上有一份东西，一份足以让张宏发和比他级别高得多的人，一起下地狱的东西！他让你来杀我，不是怕我查他，是怕我把这份东西交出去！”
他挺直了身子，尽管右肩传来阵地剧痛，但他的气势，却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你杀了我，东西就永远消失了。张宏发他们或许能暂时安全，但那个真正想要这份东西的人，会放过你吗？一个连任务都完不成的‘魔术师’？”
魔术师的呼吸，乱了。
他握着枪的手，依旧很稳，但他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因为林正说的，全是真的。
他的雇主，确实是两拨人。张宏发付钱让他杀人，而另一位更神秘、更高级别的客户，则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天价，让他从林正身上，拿到一个据说记录着所有黑账的U盘。
这件事，本该是天知地知，他知，和雇主知。
林正，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会……”魔术师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干涩和难以置信。
“你猜？”
林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缓缓地、用左手伸进口袋里，动作慢得足以让对方看清他没有任何威胁。
然后，他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U-盘，也不是什么武器。
而是一枚普普通通的，五毛钱的硬币。
他将硬币放在拇指上，对着魔术师，轻轻一弹。
硬币在空中翻转，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像是在为这场死亡魔术，奏响最后的序曲。
“想知道东西在哪儿吗？”林正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用你的命，来换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