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混蛋,”田雨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彻底爆发,眼泪夺眶而出,“李云龙,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心里只有你的上级,你的部队,根本没有这个家,没有我。”
她一边哭一边推搡着李云龙:“你走,你回你的学院去。
你不是觉得那里好吗?你走啊,这个家你不用管了。”
李云龙正在气头上,被田雨这么一推一嚷,更是火冒三丈。“走就走,老子还不想待了呢,学院里清净。”
他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胡乱套在身上,帽子往头上一扣,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砰!”的一声巨响,家门被狠狠摔上。
屋里隐约传来田雨压抑的哭泣声。
李云龙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向街上走去,军装外套的扣子都没扣全,带着一股子“硝烟”未散的怒气。
屋外的凉风一吹,脑门子的火气稍微降下去点,但心里的憋闷和那股子倔劲却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家门,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娘卖匹的,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话音刚落,旁边墙根阴影里,一个机灵的身影“噌”地冒了出来,正是他的贴身警卫员,小战士虎子。
虎子年纪不大,一脸的精明,刚才屋里的动静他显然听了个大概齐。
虎子凑上前,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和同仇敌忾的语气:“首长,您别往心里去。
要我说,这老娘们……啊不,是嫂子,有时候就不能太惯着。
您这天天为国家大事操心,她还在后院……嘿嘿,您要拉下脸来,收拾一顿,保准就老实了。”
李云龙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眉毛瞬间立了起来,瞪着一双牛眼,照着虎子的屁股就虚踹了一脚,笑骂:
“滚滚滚!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敢在老子面前瞎咧咧?
懂个屁!家里头的事,是皮带能抽明白的吗?再胡说八道,老子让你去炊事班背大锅!”
虎子挨了一脚,也不恼,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知道首长没真生气。
李云龙懒得再跟这愣头青掰扯,烦躁地一挥手:“少废话!去,叫个车,回京州。”
“是,首长。”虎子立刻收敛笑容,挺胸应道,转身麻利地跑向大院司机班去安排车辆。
李云龙站在原地,又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
学院的宿舍虽然简陋,但此刻在他心里,确实比这扯不清、理还乱的家里要清净自在得多。
他打定了主意,这事儿自己没错,田雨和她爹那边,爱咋咋地!
他一甩头,把烟屁股碾灭,大步朝着吉普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这场因田墨轩免职引发的家庭风暴,以李云龙被赶出家门、赌气返回学院而暂告一段落。
夫妻间的嫌隙,却因这互不退让的倔强,悄然加深。
一九五四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