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掌心的力道，睡梦中的慕曦猛地惊醒过来。
当她抬起头，对上那双终于睁开、虽然虚弱却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浓烈情愫的冰蓝色眼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心底炸开，眼泪瞬间决堤。
“凌昊……你、你醒了？！”
她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却又怕这只是一场梦。
凌昊看着她汹涌而出的眼泪，心脏疼得无以复加。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另一只勉强能动的手，极其缓慢地、颤抖地，抚上她湿漉漉的脸颊，笨拙地想要擦去她的泪水。
“……别哭。”
他沙哑地吐出两个气音，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巨大的气力。
这真实的触感和声音，终于让慕曦确信他不是幻觉。
她抓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贴紧，又哭又笑：
“你吓死我了……你这个混蛋！”
凌昊任由她骂着，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里面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是刻骨铭心的疼惜，是再也无法掩饰的、汹涌的爱意。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饱含了所有情感的、低哑的轻唤：
“曦儿……”
四目相对，无需再多言语。
所有的等待、煎熬、恐惧与深情，都融化在这无声的凝望与交握的双手中。
他知道，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也再也不想，放开她的手了。
无论前路是风雪还是刀剑，他都将与她，生死与共。
而冰宫外的风雪，依旧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