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援(2 / 2)

太史慈、张合等将也纷纷进来,脸上尽是不解。太史慈抱拳道:“主公,华将军说得是!末将愿率死士攻城,哪怕爬也要爬进寿春城!”张合也道:“曹操虽强,未必敢轻举妄动。我军可分兵迎敌,何必放弃眼前的战机?”

贾诩却神色不变,缓缓道:“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如今曹操欲袭我后路,若不回援,彭城一失,粮草通道必被截断。届时前有坚城,后有强敌,我军进退两难!”他看向众人,目光锐利如刀,“若能先破曹操,再以得胜之师南下,袁术见大势已去,必望风而降。此乃釜底抽薪之计,舍小利而求全局。”

帐内鸦雀无声,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成大器沉默片刻,看向陈登:“元龙以为如何?”

陈登上前一步,解下斗篷,露出里面的青色儒衫,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撤军需得讲究策略,不能让袁术看出破绽。”他走到舆图前,指尖在寿春周围画了个圈,“可留下一支兵马,虚张声势,继续围城。同时,我等在此地广施仁义——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宣扬主公恩德。袁术本就不得人心,城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如此一来,寿春城内必生变故。”

“攻心之计?”成大器眼中一亮,猛地一拍案几,“好!就用此计!”

“正是。”陈登点头,手指点在寿春城外的几个村落,“留下的兵马只需每日擂鼓呐喊,装作攻城的样子,再让士兵与城外百姓同吃同住,帮他们修缮房屋、耕作田地。袁术见我军不退,必不敢轻易出城。待主公破了曹操,回师之时,说不定寿春百姓自会开门献城,根本无需强攻。”

成大器沉吟片刻,忽然朗声道:“好!就依二位之计!”他转向诸将,目光如炬,“徐荣听令!”

徐荣出列抱拳,甲胄碰撞声干脆利落:“末将在!”

“命你率领三万兵马,与华雄、陈登、廖化一同留守。”成大器一字一句道,“务必守住营盘,每日擂鼓佯攻,多立旌旗,广燃灯火,不可让袁术察觉我军主力动向。陈登负责安抚百姓,施行攻心之策,务必让寿春城内知晓我军恩德。”

“末将领命!”四人齐声应道,声音在帐内回荡。

成大器又看向太史慈、张合、高览:“你三人随我连夜回援彭城!带上所有干粮,轻装简行,战马马蹄裹布,兵器铜环缠棉,不得发出半点声响!”

“诺!”三将轰然领命,转身时甲胄声都刻意放轻了。

是夜,寿春城外的汉军营垒依旧灯火通明,鼓角声此起彼伏,仿佛随时要发起强攻。徐荣站在帐外,看着士兵们将稻草人穿上盔甲,立在营前,又命人将空粮车来回拉动,扬起阵阵尘土。这些稻草人做得颇为逼真,远远望去,竟像是真的士兵在巡逻。

华雄扛着大刀,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皱眉:“徐将军,弄这些虚的有什么用?袁术那蠢货未必能上当。”

徐荣望着远处城头的火把,淡淡道:“主公要的,不是让袁术深信不疑,而是让他不敢赌。只要他多犹豫一日,主公在彭城便多一分胜算。”话音刚落,陈登已带着廖化走向附近的村落。月光下,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挑着粮食的士兵,麻袋上印着“成”字标记,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村口的老槐树影里,几个饥民正探头探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还提着破碗,显然是饿极了。看到士兵靠近,他们吓得连连后退,有个小孩还哭了起来。

“老乡们,不要怕。”陈登摘下头盔,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的额头上还有一道在安风津作战时留下的伤疤,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却不妨碍他语气里的真诚,“我们是成将军的军队,不是袁术的爪牙。来给大家送粮食的。”他示意士兵打开粮袋,金黄的小米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在寂静的夜里仿佛能飘出很远。

饥民们先是犹豫,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颤巍巍地走上前,指着粮袋问:“官爷...这粮食...真的给我们?不要钱?”她的儿子上个月就是因为抢了半袋米,被袁术的士兵打断了腿。

陈登蹲下身,拿起一把小米递到老婆婆手里:“不要钱,不要粮票,只要是受苦的百姓,都有份。”他指着远处的寿春城,声音陡然提高,“袁术霸占着粮仓,看着你们挨饿,这样的皇帝,你们还愿意替他卖命吗?”

饥民们先是沉默,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声。有人喊道:“袁术早就该垮了!”有人泣不成声:“我儿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家里出来,捧着粮食泣不成声,有人甚至朝着成大器军营的方向磕头。

与此同时,成大器的六万大军已消失在夜色中。太史慈率领的先锋营裹着马蹄,在官道上疾行,刀鞘上的铜环都用布包着,听不到半点声响。士兵们嘴里衔着树枝,防止说话出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寒风中交织。

张合、高览分率左右两翼,像两只展开的翅膀,护住中军。他们的军队沿着小路行进,避开了可能有人烟的地方,马蹄踏在积雪上,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很快就被风吹平。

贾诩与成大器并辔而行,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狭长的影子。贾诩裹紧了斗篷,低声道:“主公,曹操用兵狡诈,我军回援之事,他未必没有察觉。芒砀山一带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有埋伏。”

成大器握紧缰绳,马蹄踏过积水的洼地,溅起细碎的水花。他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峦,沉声道:“我料他必在半路设伏。传令下去,明日天亮后,全军放慢速度,派斥候四出探查,方圆十里之内,哪怕是一只兔子也不能放过!”

夜色渐深,寿春城中的袁术却毫无睡意。他穿着厚厚的狐裘,站在城楼上,听着城外的鼓角声,烦躁地问身边的阎象:“怎么还在打?成大器难道真要硬攻?他就不怕损耗兵力吗?”

阎象望着汉军营垒里晃动的人影,眉头紧锁。那些人影一动不动,连风吹过都不见摇晃,实在有些反常。“不对劲。”他喃喃道,“若真要攻城,怎会只有鼓声,不见云梯、投石机?而且这鼓点杂乱无章,不像是进攻的节奏。”他忽然心中一凛,抓住袁术的胳膊,“陛下!速派细作出城探查,我怕...怕成大器已经走了!”

袁术却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走了?他好不容易打到城下,怎么可能走?定是黔驴技穷,想吓唬朕!”他转身往回走,龙袍的下摆扫过城垛上的青苔,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传令下去,明日朕要在宫中设宴,与众卿共庆中秋。告诉御膳房,把那坛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开封,朕要好好款待诸位爱卿!”

阎象望着城外的营垒,月光下那些“士兵”的身影显得格外僵硬,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泥偶。他打了个寒噤,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住了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此刻,成大器的大军已过了淮河渡口。河水结了层薄冰,士兵们踏冰而过时,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