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林晓棠就踩着单车往家属院赶。昨天在技术科跟着沈廷舟学完机床校准，回家时天色已晚，没来得及核对当天新增的订单，今早特意提前出门，打算把订单整理清楚再去上班。
刚走到院子里的小桌前，林晓棠就发现登记册被动过——原本压在搪瓷杯下的本子，此刻歪歪斜斜地放在桌角，页面还被折了一道明显的痕迹。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翻开本子，目光快速扫过昨天记录的订单。
“不对！”林晓棠的手指停在一行记录上，眉头瞬间皱紧。这是农机厂老周帮工友订的订单，昨天明明写的是“男款藏青色平针毛衣（普通款，7天交货）”，现在却被人改成了“男款藏青色开衫（复杂款，10天交货）”，改动的地方用圆珠笔涂得乱七八糟，还隐约能看到原来的字迹。
谁会偷偷改订单？林晓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莉莉。自从上次诬告失败后，赵莉莉就总在背后找她麻烦，之前还模仿她织毛衣抢生意，这次说不定是想故意改乱订单，让她织错款式，得罪客户。
林晓棠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立刻拿出昨天记录订单的草稿纸——她每次登记订单都会先写在草稿纸上，确认无误后再抄到正式登记册上。草稿纸上清楚写着“平针毛衣”，和被改动的登记册形成对比，证明不是她自己记错了。
“得赶紧联系老周确认，不然织错了就麻烦了！”林晓棠顾不上吃早饭，骑着单车就往农机厂赶。老周刚上班，看到她着急的样子，连忙问：“林姑娘，出什么事了？”
“老周，您帮工友订的藏青色毛衣，到底是平针款还是开衫款？”林晓棠拿出草稿纸和登记册，“我登记册上的款式被人改了，您得跟我确认清楚，别织错了。”
老周接过本子一看，脸色也沉了下来：“肯定是平针款！我工友特意说要简单耐穿的，开衫太复杂，他不要！这是谁改的？太缺德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您别生气，我回去就改过来，保证按原款式织，不耽误交货。”林晓棠松了口气，还好发现得早，要是等织完才发现，不仅要重新织，还得赔客户的毛线和粮票。
回到家属院，林晓棠刚把登记册改回来，就看到赵莉莉提着饭盒从院外走过，眼神躲闪，不敢看她。林晓棠心里更确定是赵莉莉干的，她快步走过去，拦住赵莉莉：“赵莉莉，我的订单登记册是不是你改的？”
赵莉莉心里一慌，却还嘴硬：“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去过你家院子，怎么会改你的登记册？”
“没去过？”林晓棠拿出登记册，“我昨天把本子压在搪瓷杯下，今早发现杯子被挪开了，本子也被动过。而且你刚才看到我，眼神躲躲闪闪，不是你是谁？”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张婶站出来说：“我今早六点多看到赵莉莉在你家院子附近晃悠，还往小桌那边看，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肯定是她改的！”
“我……我就是路过！”赵莉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双手紧紧攥着饭盒，“我没改你的登记册，你别冤枉我！”
“冤枉你？”林晓棠拿出草稿纸，“我每次登记都有草稿，上面写的是平针款，登记册却被改成了开衫款，要是我没发现，织错了款式，客户找我麻烦，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赵莉莉被说得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不肯承认：“我就是看你订单多，心里不舒服，可我没改你的登记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