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黑烈心头一凛，灵识疯狂扫出，却发现每一个“顾盼”都宛如实体，根本无法辨别。
“黑烈，你的对手，是我。”
白月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她没有选择与黑烈硬拼，而是果断地施展了青丘狐族最擅长的幻术——九转迷神境！
“装神弄鬼！给我破！”
黑烈勃然大怒，狂暴的妖力化作黑色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然而，那些“顾盼”的身影在冲击波中只是微微晃动，便又重新凝实。在这片由白月主宰的幻境空间里，除非力量能碾压式地超过她，否则单纯的蛮力根本无法破局。
黑烈如同陷入泥潭的猛虎，空有一身力量，却找不到宣泄口。他疯狂地攻击着一个又一个幻象，却只是徒劳地消耗着自己的妖力。
而真正的杀机，已然降临。
就在黑烈被幻术所困，心神烦躁之际，他身后一个原本被他忽略的“顾盼”，眼中陡然爆发出璀璨的寒芒。
顾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没有动用刚刚得到的土灵根，也没有施展木灵根的藤蔓，她选择的，是自己最熟悉、杀伤力也最强的力量。
冰灵根，全力催动！
一股足以冰封灵魂的极致寒气，在她手中凝聚。空气中的水汽、戈壁上的金属尘埃，都在瞬间被冻结，化作一柄三尺长的冰晶长矛。那长矛通体晶莹剔L，矛尖处却凝聚着一点深邃的幽蓝，仿佛蕴含着九幽之下的绝对零度。
新晋的金丹四层修为，让这一击的威力，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去。”
顾盼口中轻吐一字。
冰晶长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撕裂空气，跨越空间，如同一道沉默的死神裁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烈的背后。
那致命的寒意，让黑烈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转身，虎目圆睁，看到的却是那一点不断放大的幽蓝。
他想躲，可身体周围的幻境空间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沼泽，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他想防御，可仓促之间凝聚的妖力护盾，在那柄冰矛面前，薄如蝉翼。
“不——！”
绝望的咆哮声中，冰矛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护体妖气，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左肩。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响起，彻骨的寒气以伤口为中心，疯狂蔓延。黑烈的整条左臂，连同半边身子，在短短一个呼吸间，便被一层厚厚的、泛着幽蓝光泽的坚冰覆盖。那坚冰之下，他的血肉、经脉、骨骼，尽数被冻成了齑粉。
“啊啊啊啊！”
剧烈的痛苦让黑烈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白月的幻境在这股狂暴的力量冲击下，轰然破碎。
漫天的“顾盼”消失，露出了戈壁本来的面貌。黑烈单膝跪地，右臂死死捂住空荡荡的左肩，鲜血汩汩流出，却在流出体外的瞬间就被冻成冰渣。他抬起头，那双金色的虎目中，再无半分狂傲，只剩下刻骨的怨毒与深深的恐惧。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顾盼一步步向他走来，手中再次开始凝聚冰矛。她不准备给黑烈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记住你了！”黑烈死死盯着顾盼，仿佛要将她的样貌刻进灵魂里。他猛地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在身前形成一个诡异的血色符文。
“血遁大法！”
符文爆开，化作一团浓郁的血雾，将他的身躯包裹。下一刻，血雾冲天而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远方天际遁去，只留下一句怨毒至极的嘶吼在戈壁上空回荡。
“今日之赐，我黑烈来日必百倍奉还！”
顾盼散去手中的冰矛，看着黑烈消失的方向，眼神平静。
败犬的哀嚎，她听得太多了。
白月走到她身边，看着地上那两具黑虎族的干尸，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顾盼，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忍住，干巴巴地开口：
“你……刚才那招，还有存货吗？我感觉我好像也有点饿了。”
顾盼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冷笑话，目光投向了戈壁的尽头。在那里，一道新的光芒阶梯已经缓缓浮现，散发着与这片死寂戈壁截然不同的、充满了蓬勃生命力的柔和光晕。
“走吧。”顾盼收回目光，迈步向前，“去第五层。”
白月耸了耸肩，跟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她下意识地与顾盼拉开了一点距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旁这个同伴，比万妖塔里的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