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前,爱之桥婚介所的员工都在忙着搬东西。汪峰扛着折叠桌,魏安抱着一摞红围巾,史芸正给每个苹果套上透明袋——今天要去阳光养老院办集体相亲会,来的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李奶奶攥着我的手,银镯子叮当作响:“凤姐,我就想找个能一起打太极的,不用多有钱,晚上能一起遛弯就行。”旁边的张大爷立刻接话:“我会打太极!陈氏的!”引得一群老人笑起来。
苏海关照着重症监护室的护工叮嘱:“刘爷爷有糖尿病,水果得用圣女果;赵奶奶膝盖不好,座位得垫厚垫子。”韩虹举着相机,镜头对着墙上的红绣球:“史芸姐剪的纸花真好看,比花店买的有灵气。”
邱长喜推着音响过来,里面放着《甜蜜蜜》,叶遇春正教几个大爷跳交谊舞,动作笨拙得像企鹅。“王大爷,”她笑着喊,“李奶奶刚才说,她最喜欢这首歌了!”
魏安端来的菊花茶里放了枸杞,史芸把围巾分发给老人,红色的围巾在人群里晃,像片流动的晚霞。我看着李奶奶跟着音乐踩拍子,张大爷假装练太极,眼睛却总往她那边瞟,突然觉得,所谓白头偕老,不过是年轻时的心动,老了还能一起晒晒太阳、踩踩拍子。
活动结束时,李奶奶的围巾缠在了张大爷的拐杖上,两人扯了半天,脸都红了。我在他们的档案上画了个红圈,备注写着:“明天上午,公园太极角,带好解不开的围巾。”
第九百零七章:盲人按摩师的“声音档案”
暮色漫进婚介所时,阿明正在整理他的“声音相册”。作为盲人按摩师,他记人的方式很特别——把每个人的声音录下来,标上“像春日阳光”“像秋雨敲窗”。此刻他指尖划过录音笔,轻声问:“凤姐,她的声音……会是什么样的?”
推荐给阿明的是社区图书馆的管理员晓雨,档案里写着“声音温柔,会弹古筝”。史芸特意找来了晓雨读诗的录音,按下播放键时,清泉般的声音漫出来:“‘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阿明的耳朵微微颤动,像有蝴蝶停在了上面。
汪峰搬来个古筝模型,是他用红木刻的:“晓雨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乐器,让你先摸摸样子。”魏安在旁边放了盆茉莉,“她说她的琴房总摆着这个,你闻闻,是她喜欢的味道。”
韩虹举着录音笔,正在录婚介所窗外的雨声:“阿明哥,晓雨说,她最喜欢听雨打芭蕉的声音,这是我昨天录的,你先听听。”雨声里,隐约有古筝的调子飘过来——是叶遇春在隔壁跟着视频学的,说“得让阿明先熟悉熟悉”。
阿明的指尖在古筝模型上轻轻划过,突然笑了:“我能……录段按摩时的声音吗?比如揉按穴位的轻重声,她会不会觉得吵?”苏海立刻找来专业麦克风:“怎么会,这是你的专业,她肯定觉得厉害。”
我在档案上写下“明晚七点,晓雨的琴房”,备注栏里记着:“带阿明的录音笔(含雨声、按摩声)、晓雨的古筝曲谱、茉莉香薰(魏安说能放松)。”录音笔里,晓雨的读诗声还在继续,阿明的指尖跟着节奏轻轻点着桌面,像在为未来的相遇打拍子。
第九百零八章:留守儿童家长的“团圆协议”
北风卷着落叶时,张梅和刘强坐在婚介所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个书包——里面装着两个孩子的照片。张梅在超市理货,刘强开货车跑长途,两人的孩子都在老家由老人带,档案上的“共同诉求”一栏写着:“想找个能一起攒钱,早点把孩子接到身边的。”
“我儿子总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给我开家长会,”张梅抹了把泪,“我攒的钱够付首付了,就差个人搭伙,互相帮衬着。”刘强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我闺女说,想要个带阳台的房子,能种她喜欢的多肉。”
史芸突然抱来个存钱罐,是个小猪形状的,肚子上贴着张纸条:“每存入一笔‘团圆基金’,就贴颗星星。”她把两个孩子的照片贴在猪背上,“这样看着,就像孩子陪着你们一起攒。”
汪峰扛着个小书架进来,是他用货车的废木板做的:“以后孩子来了,有地方放课本。”魏安往书架上摆了两本童话书,“我侄女说这两本最好看,先给孩子备着。”
韩虹举着相机,镜头对着窗外——邱长喜正和叶遇春往墙上贴“团圆倒计时”日历,上面标着“距离春节还有87天”。“张姐,刘哥,”她笑着说,“晓雨(社区社工)说,她帮你们打听了,附近的小学明年招插班生。”
张梅的手指在存钱罐里投了枚硬币,刘强跟着也投了枚,“叮当”声脆得像孩子的笑。我在档案上写下“每周三晚,一起吃晚饭,核对‘团圆基金’”,备注栏里画了个小小的房子,旁边有两个背着书包的小人。
第九百零九章:抗疫医护的“迟来约会”
初雪那天,急诊科医生周晴的白大褂还带着消毒水味。她的档案照片是穿防护服的样子,脸上印着口罩勒痕,“择偶要求”写得简单:“能理解我总加班,会在我晚归时留盏灯。”
推荐给她的是同院的放射科医生高明,档案里夹着张便签:“2020年疫情最紧时,见过她在走廊啃冷面包,想给她热杯牛奶,没敢。”
苏海把暖气开得足足的,史芸端来的姜茶里卧了个荷包蛋:“周医生,高医生说,他今天特意提前下班,带了自己做的酱牛肉——你说过总吃食堂想换换口味。”
汪峰搬来个行军床:“你靠会儿,高医生堵车,估计得晚十分钟。”魏安往床尾塞了床毛毯,“你说肩膀总疼,我给你带了艾灸贴,贴上能舒服点。”
韩虹举着相机,拍周晴手里的保温杯——里面是高明托人送来的银耳羹,“他说你总咳嗽,这个润喉。”镜头里,周晴的手指摩挲着杯壁,勒痕还没褪的脸上,慢慢绽开个笑。
“其实……”周晴突然说,“那年他在走廊给我递过巧克力,我一直记着。”邱长喜在旁边记下来,笔尖在“约会细节”上写:“带那年的巧克力——包装纸是金色的,印着小熊图案。”
门被推开时,高明抱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睫毛上沾着雪花。“抱歉来晚了,”他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找了好久才买到同款。”周晴打开盒子,金色的包装纸在暖光下闪着光,和记忆里走廊的应急灯颜色重叠——那年她咬着冷面包掉眼泪,突然有只手递来巧克力,她没敢抬头,只听见他说“加油”,脚步声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以为你没看见我,”高明挠挠头,保温桶里飘出牛肉香,“那天穿防护服,脸都遮住了。”周晴舀了勺银耳羹,甜意漫到心里:“你的工牌露在外面呀,高明,放射科。”
韩虹的相机“咔嚓”响了一声,拍下两人低头笑的样子——窗外的雪下得轻,屋里的暖气裹着牛肉香,迟来的约会像杯温了很久的茶,终于在初雪天,喝出了最暖的味道。
邱长喜在“约会反馈”上画了个笑脸,旁边写着:“下次约在医院食堂吧,周医生值夜班时,高医生可以带热汤过去——省得堵车啦。”
第九百章:老钟表的新齿轮
深秋的阳光斜斜扫过爱之桥婚介所的玻璃窗,落在墙角那台老式座钟上——钟摆晃了晃,突然卡住了。苏海关上刚烧开的水壶,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镊子:“这钟跟了凤姐十年,零件都快磨平了。”
我正整理着刚到的男士档案,抬头看见史芸正用软布擦钟面的铜锈:“上周张大爷来修表时说,这种老座钟得换个新齿轮,不然走不准。”她指尖划过钟面上的划痕,那是三年前被调皮的孩子用玩具车撞的,当时我心疼了好几天。
汪峰扛着个木盒进来,里面是他托老钟表匠做的新齿轮:“黄铜的,比原来的铁齿轮耐磨。”魏安已经搬来放大镜,韩虹举着相机对准钟内部的零件——齿轮咬合的地方全是细缝,难怪总“偷停”。
“咔嗒。”苏海用镊子夹着新齿轮卡进凹槽,钟摆突然晃了晃,发出“嘀嗒”声——比原来清脆多了。叶遇春突然笑了:“你看,就像那些迟迟没成的相亲对象,不是不合适,是少个‘对的齿轮’。”
正说着,门被推开,林慧抱着小宇走进来,身后跟着陈默——上次推荐的幼儿园老师。“凤姐,”林慧的脸红扑扑的,“陈老师说……想周末一起带小宇去动物园。”小宇手里攥着陈默给的小熊饼干,正咯咯笑。
座钟突然“当”地敲了一下,吓了小宇一跳,却把我们都逗笑了。韩虹的相机刚好拍下这一幕:阳光落在相视而笑的林慧和陈默脸上,老座钟的影子在墙上晃,新齿轮转得稳稳的,像在数着幸福的刻度。
我翻开档案本,在“林慧&陈默”那页画了个齿轮,旁边写着:“有些等待,是为了遇见刚好咬合的温柔。”座钟的“嘀嗒”声里,史芸正在泡新茶,汪峰往暖气片上放了个橘子,空气里飘着甜香——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看着老钟换新齿轮,看着对的人慢慢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