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苏晚晚松开手,转过身,目光凉凉地扫过那个锦袍公子,“刚才是你说她脏?”
锦袍公子挺了挺胸,自以为风流地拱手道:“这位夫人,在下乃礼部员外郎之子赵恒。这女子出身烟花柳巷,若是让她进了学堂,岂不是辱没了孙神医的名声,也辱没了我们在座的读书人?”
“哦?读书人。”苏晚晚轻笑一声,走到长案前,随手抓起一把刚收上来的药草,递到赵恒面前,“既然是读书人,想必见多识广。这一把里,有几种药?分别是治什么的?只要你能说对一半,我就让她滚。”
赵恒愣住了,他看着那堆干枯发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草棍傻了眼。他也就是为了凑个热闹,哪里真懂什么药理?
“这……这不就是枯草吗?”赵恒支支吾吾,“书上……书上没画成这样啊。”
“连枯草和药材都分不清,你也要来学医?”苏晚晚眼底的笑意骤然收敛,她转头看向阿秋,“你来。”
阿秋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灵巧地在那堆“枯草”里翻捡,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须臾,药草被分成了三堆,“左边这堆是‘白头翁’,清热解毒,治热毒血痢;中间这堆是‘地榆’,凉血止血;右边这把……”
阿秋顿了顿,拈起一根极其细小的草茎,“这是混进来的杂草‘断肠草’,有剧毒,若是不小心混入药中,一副就能要人命。”
坐在堂内喝茶的孙敬,忍不住站起了身,快步走出来,捻起那根断肠草看了看,眼中精光大盛。
这批药材是刚从药农那里收来的,还没来得及精选,没想到竟混了这种毒物,若非这女子眼尖,后果不堪设想。
“好眼力!好手段!”孙敬大喝一声,“这基本功,没个十年下不来!”
苏晚晚看着面红耳赤的赵恒,讥笑道,“听见了吗?你口中的脏女人,一眼就能救命。”
“济世学堂要的是能救命的大夫,不是来镀金的大爷。”苏晚晚抬手指了指大门,“嫌她脏?那你可以滚了。”
“你……你敢赶我走?”赵恒恼羞成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
“扔出去。”苏晚晚懒得听他废话,转身就往回走。
石铁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揪住赵恒的后领,在一片惊呼声中,直接将人丢到了大街上。
“还有一个问题。”苏晚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呆立在原地的阿秋,“你叫什么?”
阿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泪水打湿了地面,“阿秋。”
“记名字。”苏晚晚对着呆若木鸡的账房先生吩咐,“阿秋,济世学堂甲等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