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承稷,尝尝看,很好吃的。”苏晚晚很有耐心,可萧承稷依旧不为所动,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我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没兴趣”的酷模样,苏晚晚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不由得有些挫败。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他这是随了谁?”萧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还不是随你。”苏晚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挑剔又难搞。”
萧衍低笑出声,他没有反驳,而是自然地从苏晚晚怀里接过了儿子。他学着苏晚晚的样子,舀了一点南瓜泥,送到儿子嘴边,声音是前朝百官绝不可能听到的温柔:“承稷,尝尝,你母后亲手做的。”
神奇的是,萧承稷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那勺南瓜泥,紧蹙的眉头竟真的松开了一点。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张开小嘴,含住了勺尖。他吃得很慢,也很斯文,小小的嘴巴细细地抿着,不像妹妹那样狼吞虎咽。
咽下去之后,他没有立刻讨要下一口,只是看着萧衍,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在说:味道尚可,再来一口。萧衍的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看向苏晚晚,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看,还是得我来。
苏晚晚懒得理他那副幼稚的样子,将女儿交给沈嬷嬷,自己去净了手。待两个小家伙都吃饱喝足,重新被放回摇篮里打盹,殿内才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萧衍从身后环住苏晚晚,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与南瓜的甜香混合的味道,只觉得岁月静好。
“都处置好了?”苏晚晚靠在他怀里,懒懒地问。
“嗯。”萧衍应了一声,“李伯谦与其党羽,尽数下了昭狱。王德佑畏罪自尽,他那一派的官员,该贬的贬,该查的查,朝中空出了不少位置。”他顿了顿,又道:“周启今日已经又离京南下,朕给了他先斩后奏之权。江南那摊烂泥,也该好好清一清了。”
“那个裴子宁呢?”苏晚晚忽然想起那个被萧衍扔去兰阳段磨炼的少年。
“朕已下旨,授他都水监少监之职。”萧衍的唇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那小子是个狠人,拿着朕给的一万两银子,没用在吃喝上,全换成了粮食和工具,带着那一百苦役,硬是在兰阳段最险要的地方,筑起了一道新的堤坝。朕的刀,没看错。”
苏晚晚听着,心中却明白,一场清洗过后,百废待兴。萧衍提拔上来的,都是些没有根基的寒门官员,他们要坐稳位置,要推行新政,要面对的,是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更隐秘的反扑。
前路依旧艰难,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担忧,萧衍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苏晚晚回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