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看着这两样东西,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却让旁人听得心底发寒。“倒是个通透人。”她挥了挥手,“告诉来人,她的心意,本宫收到了。”
苏宅,芷兰院。
苏晚晚正在给常亦安和王掌柜布置任务:“听风楼那边,继续把承恩公府的旧案往深了挖,尤其是跟盐运有关的。不必再遮遮掩掩,闹得越大越好,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杜家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衍盛行这边,”她转向常亦安,“之前让你们剥离的核心生意,加快速度。太子以为他捏住了我的账本,我就让他对着一堆空壳子慢慢查。另外,备一份厚礼,送到吏部韩侍郎府上,就说,谢他为民请命。”
两人领命,正欲退下,凌云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姑娘。”他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出事了。”
苏晚晚心头猛地一跳:“说。”
“城西的粥棚,就是您之前让咱们照看过的那个,今天晌午,有十几个领粥的乞儿突然上吐下泻,口吐白沫,当场就死了三个!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把粥棚封了,说是有人在粥里下毒,棚主和几个伙计全被抓了。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说是有人借行善之名,草菅人命。”凌云的头垂得很低。
太子出手了!苏晚晚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些,人命在他眼中,当真连蝼蚁都不如。
“姑娘,这分明是栽赃!”青画急得眼圈都红了,“咱们得赶紧去跟王爷说,让王爷去查个水落石出!”
“来不及了。”苏晚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沉静,“顺天府和兵马司都是太子的人,人证物证只会指向我们,等不了王爷查清。但秦芳她们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们替我受过。备车去苏记食肆!我看看他唱的是哪一出!”
苏记食肆门口已是人山人海,比前几日顺天府外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愤怒的人群将食肆围得水泄不通。
“黑心的店家!你们的饭菜里有毒!”
“吃死人了!苏记食肆的‘壹号餐’吃死人了!”
几名食客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口角溢出白沫,秦芳请来的几名大夫正在医治。
一块石头不知从哪里飞来,正中食肆那块写着“苏记”二字的牌匾。“哐当”一声巨响,牌匾从中断裂,重重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苏晚晚坐在车里,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那块她亲手写下的牌匾,看着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感激涕零的食客,此刻却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她的心血,她的手,在袖中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姑娘,我们……”车夫的声音发抖。
“别停,”苏晚晚异常的冷静,“从旁边那条巷子绕过去,停在后门,我要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