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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误入绝灵之地的探索(二)一路向北,女娲族初见。(2 / 2)

这一日,正当徐尘和寒凝保持高速飞遁时,徐尘的神识猛然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前方极远处传来的一片浓郁而和谐的气息。那并非单个强大的存在,而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族群聚居地所散发出的、混杂的生活气息

“前方有情况!”徐尘立刻传音寒凝,同时淡金遁光骤然收敛,速度陡降。寒凝几乎同步行动,冰蓝光华内敛,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入下方一片茂密的、散发着莹莹蓝光的奇异树林之中,借助枝叶和地形完美地隐匿了身形。

收敛所有气息,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最终在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地边缘停下,借助岩石的掩护,向远方那片生命气息传来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徐尘和心境冰冷的寒凝,同时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那是一片依山傍水、与自然完美融合的聚居地。并非想象中粗糙的部落,而是由一种洁白的石材和散发着清香的灵木构建而成的屋舍,错落有致,聚居地中,有许多“人”在活动。

然而,这些“人”并非全部与常人无异。徐尘和寒凝凝神细观,赫然发现,聚居地中有相当数量的成员,竟然呈现出一种只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才出现过的形态——人身蛇尾!

他们的上半身与人类几乎别无二致,有男有女,面容或俊美或清秀,穿着由某种柔软叶片或轻薄丝帛制成的衣物,显得朴素而自然。但他们的下半身,却不是双腿,而是一条强健有力、覆盖着细密光滑鳞片的蛇尾!

行动时,并非行走,而是依靠蛇尾优雅而灵活地游动,姿态曼妙,与周围的溪流、草木浑然一体,仿佛他们本就是这自然的一部分。

这些“人”或在溪边取水,或用一种奇特的、蕴含着自然灵力的方式照料着那些发光的植物,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神情平和,目光纯净,与之前遭遇的那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共工氏后裔截然不同。

徐尘和寒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滔天巨浪。无需言语,一个更加古老、更加神圣的名字,几乎同时浮现在两人的脑海之中。

寒凝压下心中的震撼,用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轻声道:“人首蛇身……上古记载中,甚至更为久远……这莫非是,‘女娲氏’的神族后裔?”

女娲氏!抟土造人,炼石补天!在人族古老传说中占据至高无上地位的创世之神之一的后裔,竟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这个发现,比之前确认共工氏后裔更加令人震撼。

徐尘和寒凝一时心乱如麻。但眼下,绝非与这未知神族接触的良机。他们对此地一无所知,对方是敌是友难以预料,贸然现身,后果不堪设想。

“绕过去吧。”徐尘当机立断,传音道。

寒凝立刻点头赞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弄清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和这些神族后裔的立场之前,隐匿自身,寻找出路,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两人不再停留,借着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准备远远绕过这片女娲氏后裔的聚居地,继续他们的北行之路。

就在徐尘和寒凝决定悄然退去,绕开这处疑似女娲氏后裔的聚居地时,异变陡生!

他们身前数丈处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涟漪,那涟漪急速扩大、稳定,一道高大得令人窒息的身影,从虚无中迈步而出,悄无声息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整个过程快得超出了反应极限,仿佛对方本就一直站在那里,只是刚刚撤去了隐匿。

来者身形极其魁梧,目测约有两人之高,徐尘需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其面容。那面容古朴,看不出具体年岁,额头宽阔,鼻梁高挺,一双眸子深邃得如同蕴藏了一片星海,偶尔流转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金芒。

仅仅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周身并无刻意散发的威压,但周围的天地灵气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自然而然地以其为中心缓缓流淌、环绕,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力场。这种对天地之力的浑然天成的掌控,远超徐尘所见过的任何化神修士,按照人族境界模糊划分,此人修为至少是炼虚期,甚至可能是那传说中的合体期老怪!

徐尘和寒凝瞬间头皮发麻,浑身肌肉紧绷!被发现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杂念。徐尘心念电转,几乎在身影浮现的同一时间,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一声清越剑鸣,墨金剑化作一道乌金流光悬于身前,剑尖直指来人,森然剑气含而不发。紧接着,五色光华闪耀,五行分珠滴溜溜旋转,布下简易却坚韧的五行防御屏障。最后,一方古朴厚重、散发着山岳气息的小印——五岳真形印也被他毫不犹豫地祭出,悬浮于头顶,垂下道道玄黄之气,将他和寒凝牢牢护住。这是他压箱底的法宝,此刻尽数亮出,已是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另一侧,寒凝的反应同样迅捷到了极点。她周身寒气瞬间爆发,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密的冰晶,层层叠叠、晶莹剔透的玄冰护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全身,宛如披上了一件极寒战甲。她双手虚握,极度凝练的玄冰劲气在掌心汇聚,虽未显化具体形态,但那凛冽的杀意已锁定了前方的高大身影。

两人如临大敌,气势提升至巅峰,死死盯着那突兀出现的高大身影,空气凝固得如同铁板,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攻击并未到来。

那高大身影脸上古井无波的表情,反而泛起一丝看似和善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深处,是历经万古沧桑后的平静与深不可测。他并未在意徐尘和寒凝那如临大敌的姿态,仿佛那些闪耀的法宝和凛冽的寒气只是清风拂面。更让两人心头巨震的是,对方开口,竟是流利无比、甚至带着某种古老韵味的修真界通用语言:

“二位小友,不必如此紧张。”

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响彻在两人的心神深处,抚平了几分因极度紧张而激荡的灵力。

但这平和的话语,并未让徐尘和寒凝放松警惕。紧接着,更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高大身影深邃的双眸之中,骤然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金色神光,那光芒如同实质,在徐尘和寒凝身上迅速扫过。

被那金芒扫过的瞬间,徐尘只觉得仿佛被看了个通透,身上似乎有某种极其隐晦、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东西被引动、显化。

高大身影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却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判断:“你二人身上,缠绕着共工氏那一脉特有的‘水元’痕迹,虽然已经过去数月,沾染不深,但在老夫眼中,依旧清晰可辨。看来,你们是从南边来的,还与那他们……交过手?”

徐尘内心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与共工氏后裔交手,已是四个多月前的事情,期间历经逃亡、疗伤、穿越绝灵之地,自身灵力反复运转冲刷,竟还有残留?而且能被对方一眼看穿?!这是何等恐怖的神通?

莫非当初交手时,就被那共工氏巨人种下了某种难以察觉的追踪印记?还是说,这种“水元”是共工氏力量的一种本质特性,一旦沾染,极难彻底清除?

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徐尘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对方不仅能瞬间拦路,更能一眼看穿他们,其修为和眼力,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硬拼,绝对是十死无生!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震惊,面上竭力保持镇定,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无奈,上前半步,拱手施礼,姿态放得极低:“前辈明鉴,神通广大,晚辈佩服。我等确是误入此地,数月前在南边发生冲突,实属被迫自保,绝无冒犯之意。我等只想寻路离开这片天地,返回故土,途径贵族宝地,绝无任何入侵或打扰之心,还望前辈体谅,行个方便。”

寒凝虽未言语,但周身寒气稍稍内敛,表明了配合的态度,清冷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注视着高大身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那高大身影听完徐尘的解释,脸上的和善笑容并未消失,反而似乎更浓了一些,但他却缓缓摇了摇头。

“离去之事,暂且不急。”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并非商量,而是一种温和却坚定的指令。

“老夫对二位小友颇感兴趣。”他的目光在徐尘和寒凝身上再次扫过,尤其是在徐尘祭出的几件法宝和寒凝那精纯的玄冰气息上略微停留,“尤其是你们如何从共工氏的地盘,穿越那‘遗弃之地’,安然来到我女娲氏辖境的。这其中过程,想必颇为曲折。”

他顿了顿,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语气不容拒绝:“此地非谈话之所。二位小友远来是客,不如随老夫回去,稍作歇息。老夫确有一些疑问,想向二位了解一二。关于共工氏的近况,以及……你们外面的世界。”

女娲氏!他亲口承认了!眼前这高大身影,以及远处那片聚居地中的神秘族群,果然是上古神族女娲氏的后裔!

邀请,而非立即动手。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线转机。但这转机背后,是福是祸,是深入虎穴还是柳暗花明,谁也说不清。

徐尘与寒凝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别无选择。面对一位至少是炼虚期的存在,拒绝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与其立刻撕破脸皮身死道消,不如暂且顺从,见机行事。

徐尘深吸一口气,将身前法宝逐一收回,只留五岳真形印隐于袖中以防万一,然后再次拱手,姿态恭敬:“既然如此,晚辈二人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前辈款待。”

高大身影见状,脸上笑容更显真切了几分,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说罢,他转身,并未施展任何遁光,只是看似随意地迈步,但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在数十丈外,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快如缩地成寸。徐尘和寒凝不敢怠慢,全力催动遁光,紧紧跟上,心中却是忐忑与警惕交织,不知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在那位自称“呙青玄”的高大身影引领下,徐尘和寒凝收敛了所有气息,紧随其后,低空飞遁。一路向北,脚下的地貌越发显得古老而生机勃勃,奇花异草竞相绽放,散发出浓郁的灵气,与南边的荒芜死寂判若两个世界。

飞行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片看似寻常、却格外茂密幽深的古林。林木参天,枝叶纠缠,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静谧感。娲青玄在古林前停下脚步,他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深不可测的平和笑意,对二人微微颔首。

随即,他抬起右手,指尖有淡淡的青金色光芒一闪而逝。前方那片看似密不透风的古林景象,顿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泛起层层叠叠的透明涟漪。一道无形的门户,在涟漪中心悄然洞开。

“二位小友,请随我来。”呙青玄语气平淡,率先一步踏入那涟漪之中,身影瞬间被柔和的光晕吞没。

徐尘与寒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然。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两人深吸一口气,几乎同时迈步,跨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

在穿越结界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而温和的生机灵气,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二人包裹。这种灵气与外界那种浓郁却略显狂野的天地元气截然不同,更加精纯、温和,充满了生命滋养的气息,呼吸之间,令人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连日奔逃的疲惫似乎都被洗涤去了几分。

徐尘内心剧震。这结界并非简单的隔绝或防御,更像是一种筛选和净化。结界蕴含的力量古老而宏大,却透着一股柔和包容的意味。然而,越是如此,他心中警惕之意越深。能将天地规则运用到如此润物无声的地步,这女娲族的手段,恐怕更加深不可测。

穿过结界,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将之前的古林幻象彻底抛在身后。两人立足之处,像是一处较高的平台,得以俯瞰下方全景。饶是徐尘和寒凝皆乃心志坚定、见多识广之辈,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庞大得超乎想象、与自然环境完美融合为一体的山谷城邦。

整座城邦依偎在一座环形的、植被极其茂盛的巨型山谷之中。建筑并非直立高耸,咄咄逼人,而是以一种充满灵动的姿态,依傍着山谷内发光的参天巨树、蜿蜒流淌的清澈河流以及起伏柔和的山丘脉络自然生长出来,错落有致,浑然天成。

建筑的主体风格极为独特,几乎看不到任何笔直的线条和尖锐的棱角。大多数屋舍都由一种泛着温润光泽的白色玉石构筑基础,而墙壁和屋顶则往往被一种活着的、开满了无数奇异花朵的翠绿藤蔓所缠绕、覆盖。这些藤蔓本身似乎就在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使得整个建筑群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充满生命力的曲线美。

最令人惊奇的是光源。山谷之内,并无日月星辰,整个天穹呈现一种永恒而柔和的晨曦之色,淡金与浅紫交织,光线温暖而不刺眼。而山谷中最主要的光源,来自于山谷最中央一棵根本无法估量其年岁的参天巨树。那巨树的树冠如同华盖,笼罩了小半个山谷,每一片叶子都仿佛由最上等的灵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辉光,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如梦似幻。此外,还有许多拳头大小、散发着各色柔和光芒的光球,或嵌入建筑墙壁作为照明,或轻盈地漂浮在街道和河流之上。

整个山谷城邦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祥和氛围之中。此地的灵气浓郁程度,更是远超结界之外,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徐尘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化神初期的修为,在此地无需刻意运转功法,那精纯的灵气都在自发地缓慢滋养着他的经脉和丹田。

呙青玄并未停留,继续引领二人沿着一条光滑的玉石坡道,向山谷下方走去。真正踏入城邦的“街道”,更多的细节扑面而来。

这里的道路并非人族城市中常见的笔直石板路,而是光滑如镜的玉石板铺就,但走势如同蛇行,自然而优雅地蜿蜒曲折。许多主要的“交通干道”,其实是缠绕在一棵棵发光巨树之间的宽阔藤桥,这些藤桥坚韧无比,行走其上,只有轻微的弹性反馈。还有一些道路是直接沿着陡峭的山壁开凿出的平滑坡道,旁边有散发着微光的藤蔓作为天然护栏。

居民的移动方式也极具特色。那些人身蛇尾的女娲族人,下半身强健的蛇尾鳞片在光线下闪烁着华丽的光泽,他们依靠尾部的蜿蜒摆动,在光滑的路面和坡道上滑行,速度极快却又显得异常优雅平稳。而那些完全呈现人形的族人,则步履轻盈,姿态同样矫健。偶尔能看到由某种温顺的、形似鹿却头生玉角的灵兽牵引的华丽车驾缓缓驶过,车上坐着的族人气息往往更为深沉。

街道两旁的建筑近看更为精致。房屋多呈螺旋上升的塔状或圆拱形,门户是完美的圆拱形,没有常见的门板,多以一道流光溢彩、如同水幕般的能量帘子相隔,隐约能看到内部的景象。屋内的陈设大多简洁而富有美感,多用水晶制成的器皿,墙上挂着用奇异羽毛和贝壳编织的壁毯,角落摆放着散发出清香的草药盆栽。

他们途经几处区域。一处是围绕着一棵巨树虬结的树根自然形成的清澈水池,有几名蛇尾族人正浸泡其中,蛇尾舒缓地摆动,仿佛在休息或修炼。另一处则是一个利用天然发光蘑菇和镶嵌在石壁中的晶石照明的露天集市,一些族人正在安静地交换着灵果、闪烁着微光的矿石以及一些不认识的材料。整个交易过程异常安静,大多依靠眼神和简单的手势完成。

而最让徐尘和寒凝在意的,是这里的居民本身。那些人身蛇尾者,上半身与人类几乎无异,但五官普遍更为精致完美,皮肤细腻,带着一种非人的灵光。他们的瞳孔大多是略显冷冽的竖瞳,颜色各异,看人时带着一种纯然的好奇与探究,并无明显敌意。而那些完全人形的族人,无论男女,也都气质出众,带着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与超然。

对于徐尘和寒凝这两个明显是“外人”的存在,沿途的族人们投来的目光多是好奇与打量。看到引路的呙青玄时,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停下动作,恭敬地行礼,目光中带着发自内心的尊崇。而对于徐尘和寒凝,他们则保持着一种有礼的疏离感,好奇但并不冒犯,有些孩童会躲在大人的蛇尾后面偷偷张望,但很快就会被温和地带离。整个氛围,是一种建立在高度文明和秩序之上的、温和的排外感。

行走在这片神裔之域,徐尘的感官被全方位地冲击着。

在许多重要的建筑外墙、桥梁甚至一些巨大的树木躯干上,都刻画着复杂的、以蛇形为基础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隐隐构成一个笼罩整个山谷的巨大阵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隐晦波动。

此地并非绝对的寂静。有远处山崖瀑布落入深潭的潺潺水声,有微风拂过无数发光藤叶发出的沙沙轻响,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古老乐器声(似笛非笛,似埙非埙),音色空灵,以及居民们压低的、轻柔的交谈声。

空气中弥漫着百花的馥郁香气、各种灵草散发出的清新草木之气,还有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仿佛沉淀了万载岁月的古老檀香气息,沁人心脾。

徐尘内心波澜起伏。暗中尝试运转了一下《灵虚经》,发现此地灵气虽然属性偏温和滋养,与他功法的兼容性却不错,甚至比外界的狂暴灵气更易吸收,这让他稍稍安心,但警惕之心未减分毫。

他侧目看向寒凝。她始终如同冰雕玉琢,面无表情,但徐尘能察觉到,她那清冷的目光比平时移动得更快,尤其是在那些古老的蛇形符文和空气中灵气的自然流动方式上停留更久,似乎在飞速地分析、记忆,并与之前见过的共工氏遗迹风格进行对比。她偶尔会与徐尘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除了共同的警惕,还多了一丝对这股未知古老文明的深沉忌惮。

呙青玄并未在城邦外围停留,径直引领二人向着山谷最深处、那棵中央巨树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巨树的磅礴与伟岸。

最终,三人在一棵依傍着巨树主干建造的宏伟殿宇前停下。殿宇通体由一种深绿色的玉石砌成,表面光滑如镜,映射着巨树的光芒。入口处是两扇高达数丈、刻画着复杂星空图案的拱形巨门,门前矗立着两尊活灵活现、散发着隐隐威压的蛇形石雕,石雕的眼睛似乎是某种珍贵的红色宝石,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到了。”呙青玄停下脚步,转身对二人说道,脸上依旧是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二位小友远来辛苦,暂且在此殿歇息。稍后自有族人送来饮食,皆是此地特产,对修为略有裨益。待老夫前去禀明族长,再行叙话。”

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说罢,他对二人微微颔首,便转身,一步踏出,身形已如青烟般消失在巨树方向。

沉重而华丽的殿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内部宽敞、简洁却充满奢华气息的空间。门口,不知何时已悄然站立了两名身穿淡青色皮甲、人身蛇尾的守卫。他们气息内敛,目光平静,但徐尘能感觉到,其实力绝不亚于元婴后期的修士。

徐尘和寒凝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这座空旷而寂静的大殿。殿门在身后悄然闭合。

暂时安全了,但无形的压力却比面对千军万马时更加沉重。他们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四周弥漫的古老气息,心中都清楚,短暂的平静已经结束,真正的、决定命运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徐尘望向殿顶描绘着星空流转的壁画,心中暗忖:“这女娲族……看似平和包容,但其底蕴之深,秩序之严,比那狂暴的共工氏更让人心生敬畏。他们将我们带来,绝非仅仅是好奇……他们究竟想从我们这两个‘外界来人’身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