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这日清晨,一声低沉雄浑、却又带着独特灵力韵律的钟声,骤然在佩戴的身份玉牌回荡开来。钟声并非震耳欲聋,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耳中。
临时洞府内,徐尘骤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早已从《巡天司律》玉简中知晓,此乃“司律钟”,不同韵律代表不同级别的召集令。
“时辰到了。”他心中默念,长身而起。
仔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银边黑袍巡天司法袍,确保一丝不苟。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因伤势未愈而略显虚浮的气息尽力收敛平稳,使得外显的元婴中期修为看起来更为扎实一些。随后,他推开石门,步出洞府。
一出门,便见空中道道颜色各异的遁光升起,齐刷刷地朝着巡天司分部主殿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些遁光的主人,气息大多在元婴期,其中不少面容相对陌生,神色间带着几分初来乍到的谨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显然都是此次同期加入巡天司的新晋巡查使。彼此相遇,大多只是客气的点头示意,并无过多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审视与沉默。
徐尘亦如此,默然驾起一道不起眼的金色遁光,汇入这股人流之中。他还注意到,在主殿广场边缘,早已等候着一些元婴修士。这些人神态更为放松,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扫过新来的同僚,带着打量与评估的意味,显然是司中的“老人”,或许是来观摩,或是等待分配新队员。
越是靠近主殿,那股无形的肃穆与威压便越是沉重。
步入宏伟宽阔的主殿大厅,一股浩瀚磅礴、却又收敛得恰到好处的化神期灵压地般笼罩了整个空间。这灵压并非刻意示威,而是其存在本身自然散发的威严,令人心生敬畏,呼吸为之一窒,却又不会感到难以承受的压迫。所有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无踪,大厅内落针可闻。近三十名新元婴修士,无需指引,便自动依据修为高低、以及某种无形的资历新旧,默然有序地排列成数行,站得笔直。徐尘修为在元婴中期,位置相对靠前。
他的目光投向大厅前方那高大的玉台之上。一位身着金边黑袍、面容古朴、看不出具体年岁、唯有一双眸子锐利如电、仿佛能洞彻人心的中年修士,正负手而立,神情平淡地俯瞰着下方。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整个大殿的中心,所有的光线与气息都无形中以他为主。
当那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时,徐尘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强横却并无恶意、更偏向于探查与确认的神识,自身上一掠而过,似乎稍稍在他身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他立刻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异动。
见人已到齐,玉台上的化神修士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修士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本座,赵乾罡,北海关镇守使之一。今日主持新晋巡查使入籍与职司分配。”
开场简洁至极,没有丝毫废话。
“欢迎诸位加入巡天司,共卫云洲。”他目光扫过台下,“司内规章,玉简俱载,望诸位严守不怠,若有触犯,严惩不贷。功勋贡献,皆凭己身拼搏换取,司内赏罚分明,绝不亏待有功之臣。袍泽之间,当同心协力,共御外敌,内斗者,重处。”
言辞铿锵,充满了军旅特有的铁血与直接。
“近日,北地边关不宁,妖兽异动,魔踪频现,各线人手吃紧,尔等来得正是时候。”赵长老语气微沉,“望尔等尽快熟悉职司,磨砺技艺,莫负了巡天司之名,亦莫负了尔等自身之道途。”
训话简短有力,说完便不再多言,对身旁一位侍立的元婴后期修士微微颔首。
那名元婴后期执事立刻上前一步,神色肃穆,手中展开一卷灵光闪闪的玉册,开始以清晰洪亮的声音唱名分配:
“张远山,元婴中期,编入甲字叁壹小队……”
一名面容粗犷、气息浑厚的元婴中期修士出列,沉声应道:“遵命!”随即走向大殿一侧,那里已有数位气息彪悍的修士等候,显然是来接引新队员的“老人”。
“李芸,元婴初期,编入乙字肆贰小队……”
一名女修应声出列,走向另一侧。
……
唱名持续进行,被念到名字的修士依次出列,走向各自所属小队代表所在的区域。徐尘默默观察,发现分配似乎并非完全随机,修为较高、气息沉稳者,多被分入编号靠前的“甲字”、“乙字”序列小队,这些小队接引者的气息也普遍更为精悍。而修为稍弱,或气息略显虚浮的新人,则多分入“丙字”、“丁字”序列。
“徐尘。”执事的声音传来,目光落在徐尘身上,“元婴中期,编入丙字柒伍小队,队长,卫轩。”
徐尘心中微动,面色平静地出列,拱手沉声道:“徐某领命。”
话音刚落,从大殿侧翼“丙字”序列的队伍中,快步走出一位同样身着银边黑袍的修士。此人看起来年岁不大,面容尚带几分青年锐气,修为似乎刚突破元婴中期不久,气息还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浮动,不如徐尘收敛后的气息沉稳。他看向徐尘,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客气,拱手道:“卫轩。徐道友,欢迎加入丙字柒伍。”
“见过卫队长。”徐尘还礼,态度不卑不亢。他默默走到卫轩身后站定,
这丙字柒伍小队,在巡天司北海关分部中,恐怕属于中下游甚至偏后的队伍。此番分配,或许与他“海外散修”、“初来乍到”的根脚,以及其刻意收敛、不欲张扬的状态有关。
赵长老亲自出面主持,一次性分配二十余名新晋元婴,这等规模,确如王执事所言,是因近期边关形势紧张,人手补充需求大增所致。若在平日,三五个新晋修士的分配,由值班的巡查使处理便已足够。
分配流程很快结束。赵乾罡长老并未再多言,只是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微微颔首,便化作一道无形清风,消失在玉台之上。那浩瀚的灵压也随之散去,让众人暗自松了口气。
“徐道友,随我来吧。”卫轩见长老离去,语气较为平和。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穿梭于北海关内部那庞大而规整的建筑群中。与主殿区域的庄严肃穆不同,越往深处走,建筑风格越发趋于实用,巡逻的修士小队也更为常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常备不懈的紧张感。
很快,他们来到一片相对独立的殿宇群前。这里的建筑多以黑石砌成,风格粗犷坚固,每座殿宇门口都悬挂着不同的编号玉牌。卫轩领着徐尘走进其中一座悬挂着“丙字柒伍”玉牌的殿宇。
推开厚重的石门,内里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厅堂,陈设简洁而实用。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玄铁长桌,周围摆放着十数张座椅。墙壁上悬挂着北海关周边的详细海域图、阵法图解以及一些标注着巡逻路线和注意事项的灵光板。角落里有几个蒲团和一个小型的聚灵阵。此处显然是丙字柒伍小队平日议事、休整的专属区域。
此刻,厅内已有五道身影在等候。见卫轩和徐尘进来,五人立刻起身,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徐尘身上。
卫轩侧身,为徐尘介绍:“徐道友,这便是我丙字柒伍小队目前在关内的所有同僚。”他首先指向两位气息明显达到元婴初期的修士:
这位是面容冷峻、头发灰白的老者,身穿巡天司制式黑袍,但袖口处银边纹路似乎比寻常的更显古旧一些。“这位是墨渊[威李1]道友,擅长的乃是追踪探查与阵法布置,经验老道,是我队的‘眼睛’。”
另一位则是一位面色红润、眼神灵动、透着几分精明干练的中年模样修士,他脸上带着一丝客气的笑容,对着徐尘微微拱手。“这位是何冲道友,心思缜密,尤擅水遁之术与情报分析,是我队的‘耳朵’。”
徐尘拱手还礼:“徐某见过墨道友,何道友。”他能感觉到,这两位元婴初期修士气息沉稳,显然在此境界浸淫已久,非是初入之辈,应是队中的骨干。
接着,卫轩指向另外三位修为在金丹后期的修士,两男一女,皆是身姿挺拔,气息凝练,眼神中带着经历过实战的干练与沉稳:
一位面容刚毅、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背负一柄阔剑,气息锋锐。“秦鸣,擅攻,正面搏杀是一把好手。”
一位身形稍显瘦削、但目光格外敏锐的青年,腰间挂着数个皮囊和罗盘。“孙浩,擅守,精通各类防护阵法与急救疗伤。”
最后一位是位女修,容貌清丽,神情冷静,指尖有淡淡的灵力波动流转。“柳青宜,擅潜行、侦察与通讯阵法维护。”
三人齐声抱拳,语气恭敬却不失气度:“见过徐巡查使!”
徐尘能看出,这三位金丹修士虽修为不及元婴,但显然也是久经沙场、配合默契的精锐,绝非寻常宗门弟子可比。他同样客气还礼:“徐某见过三位。”
至此,徐尘对丙字柒伍小队的实力有了初步评估:连同队长卫轩和自己,共计七人。元婴期四位,金丹后期三位。这样的配置,在巡天司的元婴级巡逻小队中,实力算得上是中下水准。
队长卫轩虽修为境界略显虚浮,但能有墨、何两位经验老道的元婴初期修士辅佐,又有秦、孙、柳三位各有所长的金丹后期精锐作为班底,整体框架颇为扎实。
唯一的变数,或许就在于卫轩这位队长的实际领导与应变能力,以及自己这位新加入者能否快速融入其中。
众人简单见礼后,卫轩示意大家围坐在长桌旁,神色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开始了作为队长的职责简报。
“徐道友新至,我便再将我丙字柒伍小队的职责与当前情况大致分说一遍,诸位也再温习一番。”卫轩开口道,声音沉稳了许多。
“我队主要负责巡逻的,是北海关外,‘黑风海峡’至‘细水礁’外围的第三区段,全长约三千里。”他指向墙上悬挂的巨幅海图,手指划过一条蜿蜒的蓝色航线:“此区域有几个特点,需格外注意:
“其一,海况复杂。黑风海峡常年有诡异罡风与浓雾,能见度极低,且风中蕴含惑乱心神之力;细水礁附近暗流汹涌,海底密布磁石,能干扰罗盘与部分传讯法器的精度。
“其二,妖族活动频繁。近期司内情报显示,此区域常有‘影梭鲨’妖群出没。此妖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擅长隐匿气息,于深水或迷雾中发起突袭,极为难缠。此外,偶尔会有小股的海兽潮进行试探性冲击,虽规模不大,但需警惕其背后是否有更高阶的海妖指挥。
“巡逻时,标准配置,需维持‘巡海阵’的基本巡航阵型。此阵攻防一体,可随时根据敌情转换为侧重绞杀或侧重防御的阵型。具体的阵形变化与协同口诀,稍后由孙浩将玉简分发给大家,务必尽快熟练掌握。
“每次巡逻任务周期为半年,之后可回关休整五日。巡逻期间,所有人的巡天司制式传讯玉符必须时刻保持畅通,一旦遇险或发现异常,即刻按规程发出求援信号,不得延误!”
卫轩条理清晰,将巡逻区域的特点、威胁、以及基本要求阐述得明明白白。
这时,那位面容冷峻的墨渊补充道:“黑风峡口的迷雾,惑神之效不容小觑。修为不足或心神有隙者,极易中招。出任务前,最好提前服用司内配发的‘清心丹’,并时刻运转固守心神的法诀。”
何冲接口道:“细水礁那边的磁石区确实麻烦,常规定位手段容易失效。需得熟练掌握根据地脉灵气流向或关内设置的几处‘定星桩’的灵力信标进行定位。我这边有一份近期的磁力扰动图,可做参考。”他说着,取出一枚玉简放在了桌上。
三位金丹修士则默默记录着要点,秦鸣开口道:“队长,所需的‘清心丹’、备用阵旗、以及应对影梭鲨的‘惊雷符’和加固舟船防护的灵材,我等会后便去司务殿申领备齐。”
卫轩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总结道:“按司内规定,新队组建或人员变动较大时,有半个月的磨合期。未来这半月,我等需完成以下几项要务:
“一、全员必须熟练‘巡海阵’的所有基础与应急变化,要做到心意相通,如臂使指,绝不能在实战中出现配合失误。
“二、彼此需尽快熟悉各自的功法特性、法宝擅长以及战斗风格。徐道友,也需让我们知晓你的手段,以便战时能做出最有效的配合。
“三、由我亲自带队,沿着第三区段的安全航线走,熟悉那里的每一处暗流、每一片礁群、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并模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半月之后,磨合期结束,我们将正式执行第一次巡逻任务。诸位,可有疑问?”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徐尘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卫轩,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卫队长,不知根据以往记录,在此区域巡逻,遭遇需要死战方能脱身、或可能出现伤亡的冲突,频率大致如何?通常遭遇的敌方,实力又在何等层次?”
卫轩似乎早有准备,直接答道:“多数时候,是应对成群的金丹期妖兽,或零星落单的元婴初期海兽。化神期的大妖,极少会亲自越境到我巡逻区段进行试探,但……并非没有先例。司内卷宗记载,五年前,乙字序列的一支小队曾在相邻区段遭遇过一头化神初期的‘毒蛟’,整队……仅一人重伤逃回。记住,若遇化神级敌人,或规模远超我队应对能力的兽潮,第一要务是保全自己,即刻求援,绝对不可恋战!活着,才有后续。”
徐尘闻言,心中对即将面对的风险有了更具体、也更严峻的评估。他点头沉声道:“徐某明白了。多谢队长坦诚相告,多谢诸位道友分享经验。”
会议结束。徐尘从孙浩那里领取了更详细的区域海图、‘巡海阵’的阵图与口诀玉简,以及数枚特制的、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干扰的巡天司专用传讯符。
他回到临时居所,并未立刻开始修炼恢复,巡天司提供的隔绝阵法光幕微弱地闪烁着,仅能起到最基本的防护神识窥探与隔绝噪音之效,对于元婴修士而言,形同虚设。
徐尘反手关上石门,并未立刻研习新得的玉简,而是首先双手掐诀,十指飞速舞动。一道道无形却凝练的灵力自其指尖流淌而出,在石室墙壁、地面乃至虚空中,勾勒出层层叠叠、繁复异常的隐匿与防护禁制。
这些禁制并非巡天司所传,而是他自身百年钻研的结晶,兼具隔绝探查、预警外敌、稳固空间乃至反击困敌之效,远比那基础阵法可靠得多。直到数层光华各异的禁制光晕缓缓隐没于空中,将这小片空间彻底隔绝成一个独立且安全的小天地,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走到石室中央,拂去蒲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盘膝坐下,面色沉静如水。
深知巡天司任务绝非宗门历练或海外探宝那般可进可退。规章森严,一旦令下,便需依令而行,遇敌则战,退则受罚。那黑风海峡与细水礁区域,听队长卫轩与墨、何二人描述,绝非善地。即便只是常规巡逻,首次任务也极可能遭遇不测。唯有做好万全准备,将自身状态调整好。
心意既定,徐尘屏息凝神,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检视。
首先,是关乎道途根本与持续作战能力的核心重宝。
他心念微动,丹田内温养的那枚光华内蕴、五色流转的宝珠缓缓飞出,悬于其头顶三尺之处,洒下朦胧而玄妙的清辉,将其周身笼罩。正是本命法宝——五行珠。
五颗略小一号、分属五行属性的分珠亦自其袖中飞出,,环绕主珠缓缓旋转,彼此气机交融,构成一个完美而和谐的微小循环体系。
徐尘闭目,以心神细细感知。主珠与分珠灵性饱满,光华纯净,先前穿越雷暴洋与千漩海沟时消耗的本源之力,经过这段时日的温养,已基本恢复如初。神识探入其内部,那些构成其神异能力的古老符文结构完好无损,流转顺畅,没有丝毫黯淡或裂痕。
他心中默念此宝诸般妙用,逐一印证:
心念微转,周身略显紊乱的天地灵气立刻被五行珠之力梳理得温顺平和,更易吸收炼化。
神识与宝珠相连,能清晰感知到周围极其细微的灵气异动与恶意窥探。若有关外妖气或魔息靠近,必能提前察觉。
五色光华蕴含守护道韵,对惑乱心神之力有抵御之效。
此宝加持下,即便目不能视,神识受阻,亦能通过感知天地灵气的宏观与微观流动来辨明方向、洞察虚妄,是应对迷雾、磁扰的绝佳手段。
其对五行类阵法有着极强的增幅与稳定作用。
“此宝,乃我应对复杂环境、持久战之根本!”徐尘心中定论,对五行珠的重视程度再次拔高。
接着,他并指如剑,轻轻一点腰间剑囊。一声清越剑鸣响起,一道漆黑如墨、却流转着金色锋锐之气的剑光跃然而出,静静悬浮于身前——正是攻伐利器墨金剑。
手指拂过冰冷光滑的剑身,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极致锋锐。
徐尘仔细检查剑体。上次硬撼空涡边缘,虽险象环生,但此剑本体并未受损,“破甲”、“锐金”的道纹特性依旧强悍无匹。
检视完本命之宝与主战之器,徐尘神色更为凝重,开始清点那三件得自遗迹、威能巨大的古宝。
第一件,他张口吐出一缕黄色霞光,霞光中一枚古朴厚重、雕刻着山岳纹路的小印滴溜溜旋转而出,迎风便长,化作一方散发着浩瀚沉凝气息的宝印虚影——五岳真形印。
宝印悬浮,散发出的压力让周围空间都微微凝滞。徐尘仔细感知,先前为对抗空涡吸力而强行催动、导致印身出现的那些细微裂纹,此刻已然在其自身灵韵与徐尘婴火的持续温养下彻底弥合,光华内蕴,厚重如山。
第二件,他袖袍一甩,一杆旗幡飞出,旗面猎猎招展,其上风云变幻,幻光流转,散发出扰人心神却又灵动非凡的气息——巽风幻光旗。
旗幡无损,器灵活跃,风灵之力与幻惑之力充盈。徐尘微微挥动,室内顿时微风拂动,光影错乱,方位感瞬间变得模糊。
“此旗,用于扰敌、困敌、制造混乱、逃遁、乃至幻术侦查,皆具奇效。”
第三件,一道幽暗如蛇的黑影自其掌心游出,无声无息,却散发出一种专门针对神魂的冰冷吸力——幽冥锁魂链。
锁链灵动地在空中蜿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