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强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瞥了眼消息。
留下失魂落魄的吉米,转身上车离去。
......
有骨气酒楼包厢。
林东强推门进来时,大d正拧着眉头。
他随手拖开椅子坐下:找我?
码头上,大d发来的信息刚到他手机。
大d盯着满桌佳肴却毫无食欲,眉头紧锁。他重重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问:阿强仔,邓伯到底啥意思?
林东强正夹起东星斑最嫩的部位,头也不抬地说:还能有啥意思。
这话让大d眉头拧得更紧:喂!我在说正经事!你耍我是不是?
林东强往后一靠,懒洋洋道:大d,你还没明白?邓伯压根没打算让你当话事人。
放屁!大d猛地瞪圆眼睛,邓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拿下尖沙咀就能当龙头!你小子想糊弄我,自己上位是吧?
林东强不慌不忙地反问:你真这么看我?
大d顿时气短,眼神飘忽:我就随便说说...
林东强继续低头吃鱼。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摸透了大d的性子——做事张扬跋扈,却意外地守规矩,直肠子一个,半点心机都没有。要不是林怀乐本事不济又只占着条破街,大d早被收拾了。
见林东强没计较,大d凑近小声问:阿强仔,你刚才那话到底啥意思?邓伯可是当众保证过的!
难道他还能反悔?他不是那种人。
林东强淡淡瞥了他一眼。
该说大d没心眼呢,还是说他蠢呢。
他随手将诺基亚推到大d面前:邓伯最近总给我打电话。
大d看看林东强,又看看手机。
没动。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抓着头崩溃道: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阿强仔!你......
大d突然住口!
脸色瞬间阴沉!
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是说,邓伯想替林怀乐那个**拉拢你?
林东强挑眉看了他一眼。
看来大d还不算太笨。
在林东强的沉默中,大d当成了默认。
他暴怒地踹翻椅子,破口大骂:
操!邓伯那个老不死的!眼里就只有林怀乐那个**!
要不是他拦着!老子早当上龙头了!
还用在这儿废话?妈的!**!
大d发疯似的踢着地上的椅子。
林东强慢悠悠吃完最后一口东星斑。
啧,要是邓伯不在了呢?
轻飘飘一句话。
让大d后背发凉!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林东强。
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刚才说什么?!
邓伯不在了?!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阿强仔这也太狠了吧?!
邓伯是谁?
和联胜真正的掌舵人!
太上皇般的存在!
阿强竟然要对邓伯下手??
他脑子出问题了吧!!
就在这时。
桌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还是之前那个打来好几次的号码!
这次林东强没挂断。
他按下了接听键。
大d瞪大眼睛看着。
只听林东强平静地说:
邓伯?
狮子山脚下。
那栋三层老楼仿佛和山体融为一体。
但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银刺显得特别扎眼。
东侧墙面上。
暗红色的爬山虎覆盖了大半墙面。
虽然叶子已经枯萎。
根系却依然死死扒着墙壁不放。
林东强扫了眼那些爬山虎。
迈步走进院子。
五十多岁的妇人慈祥地笑着说:邓伯在楼上等您。
二楼书房里。
昏暗的房间只有台灯亮着。
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作响。
邓伯深陷在藤椅里。
正悠闲地翻看报纸。
报纸上大幅报道着段坤的死讯。
听到开门声。
邓伯费力地转了转身子。
看到林东强后。
他把报纸随手放在桌上。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阿强,坐。
林东强坐下时。
目光突然一凝。
那是上周的报纸!
报道的是和联胜跟义字头火拼的事!
江湖上已有风声,两大帮派恐将兵戎相见!
邓伯缓缓取下老花镜,指节重重按压着太阳穴。
屋内沉寂许久,终是邓伯率先打破僵局。
他拖着绵软的腔调长叹道:
阿强,你过档和联胜也有小半年了吧?
眼下社团的处境,想必你比我这老头子更清楚。
林东强抬了抬眼皮,冷眼睨着面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他始终缄默不语。
这般莫测的态度,反倒让邓伯心里没了底。
见探不出深浅,邓伯只得继续周旋。
他直起佝偻的背脊,拎起紫砂壶开始温杯烫盏:
我十二岁就在道上讨生活,和联胜换过多少坐馆都数不清。
混了大半辈子,总算悟出个道理,你可想听听?
林东强垂眸盯着藤椅扶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
邓伯,我性子急,您有话不妨直说。
那嗓音里透着的寒意,让人后颈发凉。
邓伯手腕突然一抖。
滚烫的茶水顿时漫出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