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着碎石堆,断剑插在身前地上,支撑着没倒下去。喉咙里全是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砂纸在刮。阿骨打趴在我侧后方,尾巴紧绷,毛发炸起,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那个东西站起来了。
比刚才高了一倍不止,黑雾缠在身上,像一层层蠕动的皮。地面裂开的缝已经蔓延到我们脚边,热气从底下冒出来。它抬起手,掌心对准我们,空气开始扭曲。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疯批值一直在涨,脑子里系统弹幕刷得飞快:【这逼装得漂亮!+20!】【再怼一句直接解锁!】
我没出声,只是把牙咬得更紧。疼就对了,越疼越清醒。我慢慢抬起手,握住断剑的剑柄,一点点拔出来。剑身上的锈迹正在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道。
“你不是要灭我神魂?”我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那你现在怎么不动了?怕我反杀?”
它没回答,但动作顿了一下。
好,有效。
我冷笑,继续加码:“你说你是影渊之主?我看你连个地底爬虫都不如。人家至少知道躲,你还站这儿摆造型,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帅?”
弹幕炸了:【疯了疯了!+33!】【疯批值临界!准备解锁终极技能——灭世裁决!】
来了。
我闭上眼,把所有疯批值往识海里压。那一瞬间,脑子里像有刀子在搅,前世的记忆碎片猛地撞上来——火焰、废墟、千万人跪伏在地的画面一闪而过。断剑嗡鸣震颤,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睁开眼时,视野已经变了。
瞳孔是红的,能看到空气中的能量流动。四周的碎石一块块浮起来,绕着我旋转。头顶的岩壁开始崩裂,一道紫黑色的裂缝缓缓张开,雷云在里面翻滚。
“灭世之裁,”我双手结印,声音低沉下去,“诸邪——伏首。”
那道能量柱从裂缝中探出头来,粗得能吞下整座山。整个洞穴都在抖,石头哗啦啦往下掉。阿骨打趴在地上,耳朵贴着脑袋,但他没退。
我知道这一击下去,要么它死,要么我废。
可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我盯着它,等着它做出反应。只要它敢硬接,我就送它回老家。
但它没动。
也没有防御。
就在能量柱即将落下的瞬间,它的身体突然开始瓦解,不是爆炸,也不是逃跑,而是像墨汁滴进水里那样,一点点化成黑烟,散开了。
我愣住。
攻击还在继续,可目标没了。
我猛地收力,强行中断技能。雷云轰然炸开,反噬直接冲进经脉。胸口一闷,一口血喷出来,溅在断剑上。
“操。”我抹了把嘴,手指都在抖。
阿骨打爬过来扶我,我没让他碰。眼睛一直盯着刚才它站的位置。
黑烟已经消失,但空气中留下了一道痕迹。不是直线,是螺旋状的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转着圈钻进了地底深处。
“不是逃。”我说,“是在藏。”
阿骨打低吼了一声,尾巴扫了扫地面。
我撑着站起来,腿还是软的。疯批值没降,反而还在涨,系统安静下来,但我知道它在等——等我再说点更疯的。
我不急。
现在说啥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到它去哪儿了。
我拖着断剑往前走两步,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走到那片螺旋波动的中心,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空气。有点凉,像是冬天呼出的白气贴在皮肤上。
“它没跑。”我站起身,看向洞穴深处,“它是故意让我打空这一下,消耗我自己。”
阿骨打走到我旁边,低声呜咽。
“你觉得它想干嘛?”我问他,其实也是问自己。
没有答案。
但我清楚一件事——刚才那一招要是打实了,它不可能毫发无损。它不怕我,但它怕“灭世裁决”。所以它选择了避开,而不是硬拼。
这就说明,它还没准备好正面决战。
那就简单了。
它在等时机,我在等它露头。
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
我活动了下手腕,骨头发出咔的一声响。肩上的伤还在烧,但还能动。我抬头看向前方漆黑的通道,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股螺旋波动还在微微荡漾。
“你想玩阴的?”我笑了笑,“行啊,我陪你。”
阿骨打跟在我身后半步,我们一步一步朝里走。地面越来越倾斜,脚下碎石多得踩不稳。走了大概十步,我忽然停下。
前面墙上有一道裂口,不大,也就一人宽。但那股波动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盯着那道缝,没动。
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