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洞口。黑气开始往外冒,不是浓烟,是一缕一缕的,飘出来就散。但数量越来越多。刚才还只是细丝,现在已经有手指粗的黑流在飘。
洞口温度在降。我呼出的气变成白雾。阿骨打牙齿开始打颤。
“昭哥……要不,先做个记号?回头带人来……”
“来不及。”我摇头,“它醒得比我想的快。”
我抬手,把断剑插进地面。剑身没入一半,震感立刻顺着铁传上来。我能感觉到,底下那东西已经不是完全沉睡了。它的意识在动,像做梦的人翻了个身。
我拔出剑,抹了把脸。额头出汗,冷的。
“阿骨打。”
“在!”
“待在这儿,盯住洞口。有任何变化,立刻叫我。”
“你要去哪?”
“回去拿点东西。”我看他一眼,“顺便看看,有没有人真的蠢到去庆祝到最后一刻。”
我转身要走。
他突然喊:“昭哥!”
我停下。
“你……真不叫人吗?”
我回头看他。他趴在地上,爪子抓着土,眼睛盯着洞口,尾巴绷得像根棍子。
“叫了也没用。”我说,“他们不信。”
我腾空而起,往回飞。风在耳边刮。飞出一段,回头看,那洞口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片漆黑的谷地。但在我的感知里,那心跳还在,越来越快。
两秒一次了。
我加快速度。
落地时,殿堂那边还在闹。火堆烧得旺,有人在唱歌。我没下去,停在山腰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场面,也能看到东南方向的地平线。
那里,一道黑线正在缓缓升起。
不是烟,也不是雾。
是气墙。
我摸出随身带的一个小布袋,打开。里面是几颗黑色的豆子,是我让阿骨打从不同妖魔手里收的“口供”。平时用来逗他玩,说这是“茶话会精华笔记”。
现在,我捏出一颗,塞进嘴里嚼了。
苦得我直皱眉。
但我需要这个味道。它能让我清醒,也能让脑子里那个系统听见动静。
我嚼着豆子,低声说:“装了半天废柴,你也该知道轻重。现在不出声,等它爬出来掐你脖子?”
嘴里苦味更重了。
我还是没等到弹幕。
但我等到了别的。
在我咽下豆子的瞬间,断剑突然发烫。不是热,是那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烫。我低头看,剑身上那道旧裂痕,正渗出一点暗红。
像血。
又像锈。
我握紧剑柄,转身再次跃向东南。
这一次,我没打算一个人回来。
我落在洞口外。阿骨打还在原地,姿势都没变。
“它跳得更快了。”他抬头看我,“刚才那一声,震得我耳朵出血。”
我嗯了一声,走到洞口前。黑气已经连成一片,洞口像罩了层膜。我抽出断剑,对着那层黑气划了一道。
剑锋破开黑雾的瞬间,里面传出一声闷响。
像是回应。
我收回剑,看着那道裂口慢慢合上。
阿骨打趴在地上,声音发颤:“昭哥……它知道我们在。”
我站着没动,手放在剑柄上。
洞口的石头上,那组符号开始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