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那块石头砸下来的时候,我正盯着墙上跳动的黑斑。
它贴在岩壁上,像一块腐烂的肉,一鼓一鼓地起伏。阿骨打说那是邪核碎片,我看也像肿瘤晚期。可现在没空管它了。
巨石落下,带起一阵风,我拉着阿骨打往旁边滚。他摔得嗷一声,手肘磕在碎石上。我没松手,顺势把他拽到身侧,反手一剑劈向另一块冲人群去的落石。
断剑砍上去,石头裂成两半,擦着两个士兵的肩膀砸进地面。
“还愣着?”我站起来,声音压过轰隆声,“想被活埋就站那儿不动。”
几个反抗军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抱头蹲下,有人往后退,阵型乱得像菜市场早高峰。我扫了一圈,抬脚踹翻一个挡路的石墩:“前面走!贴墙边!别挤!”
阿骨打已经变回狼形,尾巴炸着毛,四爪刨地往前冲。他鼻子灵,这时候比地图还好使。临跑前还回头吼了一声:“昭哥!快跟上!”
“废话。”我拎着剑跟上去。
身后洞顶像是被人拿锤子猛砸,一块接一块往下掉。有的砸在地上崩成渣,有的直接撞上通道顶部弹下来,角度刁钻得很。一个士兵被边角扫中大腿,跪倒时我顺手一捞,把他甩到阿骨打背上。
“坐稳了。”我说,“今天你是VIp专车。”
他趴着没吭声,估计吓懵了。阿骨打哼了一声,尾巴甩了甩:“昭哥,我这都成驴了。”
“驴还能拉车。”我没回头,“你连拉都不够格,顶多算个扫地机器人。”
话刚说完,前方整片岩层塌下来,堵死了通路。
我冲在最后,离缺口还有五步。眼看大石要封死通道,我猛地蹬地跃起,一脚踩在倾斜的断石上借力跳过去。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硬是撑住了。
后面几个士兵没那么好运。三人卡在崩塌边缘,眼看就要被埋。
我反手抽出断剑,灌入最后一丝疯批值。剑锋划出一道金线,劈在即将合拢的石缝中央。咔的一声,巨石从中裂开,留下一人宽的口子。
“过!”我吼。
他们连滚带爬钻过来。最后一个刚出来,身后彻底塌了,烟尘扑面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谢……谢谢你……”那人咳着灰,想说话。
“省点力气。”我打断他,“等活着出去再感恩。”
阿骨打喘着粗气站在前面,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昭哥,左边有风。”
“那就左。”我说,“别停。”
我们继续往前跑。通道开始往上斜,坡度不大但越走越陡。空气流通感强了些,至少不再闷得像蒸笼。我能感觉到疯批值在缓慢回升,虽然不如刚才神降时炸裂,但够用就行。
系统突然蹦出一行字:【逃生成功可获奖励!疯批值+300!】
我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勤快了。”
“昭哥!”阿骨打在前面喊,“快看!这路变了!”
我抬头一看,前面地面塌了个大坑,原本的通道变成一条光滑的斜槽,像谁拿刀削出来的滑梯,黑乎乎的底下不知道通哪。
几个士兵已经控制不住脚步,滑了下去。有人想抓墙,结果手一碰就蹭破皮,根本停不住。
“别慌!”我大声喊,“抱头收腿!别平躺!”
没人听懂也得执行。我站在坡口,看着一个个影子消失在黑暗里。阿骨打在最前面,尾巴张开像伞,减缓下滑速度。
“昭哥!”他又喊,“这通道像滑梯!”
我站在边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整个洞窟都在往下塌,碎石如雨,烟尘翻滚。刚才我们待的地方已经完全被埋,连个痕迹都没剩下。墙上那块跳动的黑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压住。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断剑。
锈还是那么厚,可我知道它还能砍。
“那你滑一个我看看。”我说完,纵身跳了下去。
身体瞬间失重,顺着石槽飞速下滑。冷风扑脸,眼前一片黑。我单手持剑插进侧壁,火花四溅,勉强控制方向。前面传来阿骨打的吼声和士兵的惊叫,混在一起听不清。
滑了大概十几秒,坡道突然变缓。
视野没亮,但空气明显新鲜了。不是那种潮湿发霉的味道,是带着土腥的风,从某个出口吹进来。
“快到了。”我低声说。
阿骨打在前面回头,狼眼里反着微光:“昭哥!前面有光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