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行,我听你的。”
他刚走,我就感觉到腰间的断剑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烫,是轻颤,像在提醒什么。
我伸手摸了摸剑身,低声说:“你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对吧?”
脑子里没弹幕,也没系统声音。
但它确实动了。
我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比我想象的更早察觉到了危险。
可能它本来就是冲着这场局来的。
也可能……它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回到帐中,拿出一张空白信纸,蘸墨写下几个字:**“粮草已备,静候佳音。”**
然后折好,放进另一个钱袋里。
这是给下一批“资助者”的回礼。
让他们以为一切顺利,让我们看起来依旧贪图这点小恩小惠。
其实我心里早就盘好了下一步。
第一,继续接收物资,但每一批都要让小旋跟进去,收集送信人信息。
第二,让阿骨打暗中排查营地内部,看有没有人最近行为异常,比如频繁出入仓库、打听后勤动向。
第三,等对方放松警惕,放出更大诱饵时——
我就带着这支“乌合之众”,杀进他们设计好的“陷阱”。
只不过,谁是猎物,谁是猎手。
还得看谁的刀更快。
我吹灭油灯,坐在黑暗里没动。
外面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偶尔有士兵低声交谈。
一切如常。
就像我们真的只是一群等着施舍的流民。
可我知道,风暴已经在路上了。
而这一次,我不想躲。
我想亲手撕开那些藏在光鲜外衣下的烂肉,看看里面到底腐成了什么样。
第二天早上,我又收到了一批物资。
这次送来的是五十把短刀和两匹新布。
带队的是个瘦高男人,戴斗笠,穿灰袍,说话细声细气:“楚少爷,这是我家主人加急赶制的,您看看合不合用。”
我把刀抽出来看了看,刃口平整,钢质不错。
“挺像回事。”我说,“你家主人真是好人。”
他低头:“为主公效力,分内之事。”
我笑了笑,递回刀:“东西我收了。替我谢谢你们家‘主公’。”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营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我才低声开口:“小旋,报数。”
脑中响起微弱的声音:**“目标气息已锁定,路径记录完成,共经过七处拐角,最终进入南街第三间茶馆后门。”**
我点点头。
南街第三间茶馆。
我记得那里。
门口挂着“歇脚凉”的破旗子,老板是个瘸腿老头,从不开门迎客。
但现在,它成了圣院外围的联络点?
有意思。
我转身走向训练场。
今天的新兵要开始基础格斗训练。
我得去露个脸,表现得像个正常首领。
该笑的时候笑,该骂的时候骂,该装傻的时候——
更要装到底。
可当我路过仓库时,脚步顿了一下。
那箱贴着“止血散”标签的药材,封口火漆完好无损。
但我知道,里面已经换了东西。
我写的那封信,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夹层里。
等着下一个送死的人来取。
我抬手摸了摸腰间的断剑。
它不再发烫了。
反而变得冰凉。
像一把终于等到出鞘时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