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巷子往回走,脚步还是有点虚,但比来时稳多了。疯批值在缓缓回升,每走一步,体内的寒意就被逼退一分。
快到破屋时,我停下。
左手按在墙上,右手握紧断剑。
刚才那一波冲突还不够。要想彻底压住伤势,还得再来一次。
我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吹亮了,蹲在墙角点燃一张符纸——这是阿骨打白天留下的联络用符,烧了会惊动小妖们。但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火光一闪,符纸卷边发黑。
没过多久,屋顶传来动静。
我抬头。
一只乌鸦精从破洞钻进来,翅膀收拢,变人形落地,穿着件破棉袄,满脸焦急:“昭哥!你烧符做什么?出事了?”
“没事。”我把火折子掐灭,“就想问问,工部员外郎家书房,点红烛没?”
“点了!刚点的!油是黑的,火苗是绿的!”
我笑了。
果然,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礼部主事呢?”
“也在点!两家几乎同时亮的灯。”
我站起身,把断剑插回腰间。疯批值又涨了两分,身体回暖,指尖不再发麻。
“去告诉其他人。”我说,“盯紧这三家,谁出门,往哪儿走,见了谁,全都记下来。”
“那你呢?”
“我去会会他们。”
乌鸦精瞪眼:“你现在去?你不是受伤……”
“正因为我受伤。”我拉开门,风雪灌进来,“所以得让他们知道,伤着的疯子,比全盛期的正常人可怕一百倍。”
我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雪还在下,巷口积了厚厚一层。我踩上去,留下一串脚印。
走回酒楼街,我直接踹开萧家马车的门。
萧明远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滚下来:“你干什么?!”
我坐进去,关上门,冲他笑:“借个地方说话。”
他往后缩:“你别乱来……外面还有我家护卫……”
“我知道。”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发抖的脸,“但你现在要是敢喊人,我就把你爹偷藏前朝玉玺的事,当街说出来。”
他瞳孔猛缩。
我没证据。但这种时候,越是没证据的话,越让人慌。
疯批值+8。
我闭上眼,感受体内流动的热意。伤还没好,但已经不妨碍我搞事了。
马车里很暖,炭盆烧得正旺。
我睁开眼,盯着他:“今晚,有三家点了红烛。”
他嘴唇动了动。
“你知道是哪三家吗?”我凑近,轻声说,“要不要我帮你数?”
他没说话,但额头开始冒汗。
疯批值继续涨。
我慢慢坐直身子,握住断剑。
“这局棋。”我说,“才刚开始。”
屋外雪落不停,巷口那扇破门被风吹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