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了一下，转身猫着腰溜了。
我沿着石板路往前走，脚步很轻。
中庭空荡，石狮嘴里含着铁球，其中一个掉了半边牙。我记得那是前年我踹的。
走到月门前，我发现地上有痕迹。
不是脚印。
是一道浅沟，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过。
我蹲下来看。
沟底残留着一点黑色粉末，沾在指尖有点粘。
闻起来像烧焦的头发混合着铁锈。
这不是普通材料。
是符灰。
而且是活祭用的那种。
我收了点在袖子里。
继续往前。
主厅大门紧闭，帘子垂着。但从窗缝能看到里面供桌上有七个小灯座。
其中六个亮着。
第七个空着。
和酒馆地上的图案一样。
我盯着那空位看了两秒，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
来自二楼。
抬头望去，窗户后站着个人影。
白衣，折扇，姿态闲适。
萧景珩。
他没动，只是静静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隔了十几步，谁也没说话。
五息之后，他缓缓抬起扇子，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然后转身走了。
我冷笑。
请我？
他是在下战书。
我转身绕向侧廊，那里有条通往地下的暗梯，只有老仆知道。十二岁那年我追着他家一只瘸腿猫钻进去过。
转角处有个水缸。
我路过时，伸手碰了下缸沿。
湿的。
不是雨水。
是血水。
刚换不久。
我缩回手，指尖微颤。
疯批值悄悄涨了：【+30】【目标已察觉你的存在】
我不在乎。
越让他知道我在，他越不敢轻举妄动。
暗梯入口藏在柴房后面，木板松了一块。我掀开，
阿骨打这时候跑回来，满头是汗。
“昭哥！通风口被人动过，加了新符纸，还有锁链声！”
“底下有人。”我说。
“那咱还下去？”
“不然白来一趟？”我抽出断剑，插在腰带上，“你在这守出口。我要是半小时没上来，你就放火。”
“啊？放火？烧哪儿？”
“烧厨房。”我拍拍他肩膀，“反正他们家腊肉太多，早该清库存了。”
他傻乎乎点头。
我踩上第一级台阶。
木头发出吱呀声。
往下走了十步，空气变冷。
墙壁开始出现裂痕。
和楚家密室那种一模一样。
弯弯曲曲，像某种文字。
我伸手摸了下。
指尖传来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血滴在墙上，立刻被吸收。
裂缝微微扩张了一丝。
系统终于出声：【警告！血液样本正在激活封印结构！】
我收回手。
已经晚了。
整条通道开始震动。
头顶灰尘簌簌落下。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拔出断剑，贴在胸前。
下一秒，前方拐角处，一扇铁门缓缓升起。
门后漆黑一片。
但能看见一双眼睛。
猩红。
竖瞳。
正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