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呼啸声,没有天地变色,甚至连风都没起。
剑锋轻轻掠过空中某一点。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咔嚓”。
很轻。
就像小时候折断的第一根树枝,或者掰开方便面包装时的那一声脆响。
可就在那一瞬,整个世界安静了。
不是物理上的静,是那种……规则层面的停顿。仿佛时间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空间也不知道该往哪延展。
头顶那根链子断了。
断口处飘出几缕灰烟,像是老电影胶片烧焦后的残渣,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对面那个由执念凝聚而成的虚影怔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
“……原来疯,也是一种道。”
说完,整个人像沙雕被水冲垮,一点点崩解,最后化作一阵风,吹过我的耳畔。
我收回目光,落地的断剑自动飞回腰间,卡进旧皮套里,发出“嗒”的一声。
衣角还在晃,我伸手拍了拍,顺便摸了摸胸口的魔纹。
它已经不再发热,反而有点凉,像块贴身戴久了的玉。
我扭了扭脖子,发出两声脆响,转身朝前走。
阶梯尽头,那双眼睛一直睁着。
从我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没闭过。漆黑瞳孔里映着我一步步靠近的身影,像一口深井,藏着无数我没见过的故事。
我不急。
走得稳,踩得实。
三步距离停下,刚好能看清那张脸的轮廓——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年纪,分不出敌友。
但我没退。
反而笑了笑:“你说你会后悔?”
我往前倾了半步,声音压低:
“可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没人能定义我该走哪条路。”
他又不说话。
我只是盯着那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是你的容器,也不是你的继承者。”
“我是楚昭。”
“一个笑着劈了命运的疯子。”
话落,我抬起右手,食指缓缓指向他的眉心。
指尖离他还有半尺远,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细微的震动。
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
他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我也感觉到了——胸口的魔纹猛地一缩,像是被人从内部掐了一把。
与此同时,断剑在鞘中剧烈震颤,发出高频的嗡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自己跳出来。
我眯起眼。
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而他也准备好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