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住了。
萧景珩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温润:“楚兄此番举动,未免太过激烈。若真有谋反之事,为何不早报朝廷,非要等到今日当众羞辱?”
我看着他,慢悠悠道:“你说得对,我确实可以早报。”
顿了顿,我咧嘴一笑:“可我不就想看看,你们能演到什么时候吗?”
他眼神一沉。
“而且啊,”我继续说,“你们萧家做事太不讲究。拿平民试药,烧毁证据,还想嫁祸给我?”
我伸手入怀,摸出另一张符纸——上面写着药剂配方背面浮现的四个字。
陆九渊·亲授。
我没展开。
只是轻轻弹了下纸角:“这签名,要不要也请出来晒晒太阳?”
大殿骤然一静。
连呼吸声都轻了。
萧景珩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家族争斗的范畴。
这是往皇权头上动土。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李元敬,那瓶中药,是你自己带进宫的?”
老臣扑通跪下:“老臣……老臣不知……定是被人栽赃!是楚昭!是他用妖法操控……”
“妖法?”我打断他,“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药剂的编号,和南境王上个月调拨的批次完全一致?编号07-t,第七代改良版,专用于控制雪狼类妖化体。”
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秒。
然后低声补了一句:“比如……阿骨打那样的。”
萧景珩猛地抬头。
他懂了。
我不是随便选的靶子。
我是精准爆头。
“你胡说!”他咬牙,“阿骨打早已伏诛,尸首都烧了!”
我耸肩:“哦?那正好,省得我抓活的。反正数据都记下来了,模型跑得挺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阿骨打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我知道,萧家一直在追踪某种特定基因序列的妖化个体。
而这个名字,能让萧景珩破防。
果然,他嘴角抽了一下,握扇的手指节泛白。
皇帝缓缓站起身。
玉圭落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封锁宫门。”他声音冷得像冰,“传禁军统领,查南境商会账册,搜萧府密室。任何人不得出入。”
大殿鸦雀无声。
我知道,这一局,赢了。
可就在这时,断剑突然剧烈震动。
不是警告,是共鸣。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看了眼剑柄,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昨天还没有。
紫气正从裂缝里渗出来,一丝丝缠上我的手腕。
有点烫。
但我没松手。
萧景珩隔着人群望向我,眼神阴鸷。
我也看着他,笑着举起右手,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敬你。”我说,“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这么白。”
他没回应。
风从殿外吹进来,卷起地上未散尽的紫雾。
我站在原地,青袍猎猎,手心全是汗。
可我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没来。
断剑越烫,裂痕越长。
那一滴渗出的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