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脑袋:“下次别冲那么猛,我又不是救不了自己。”
他哼唧两声,甩了甩头,把剑推到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剑身微颤,像是在抱怨刚才被丢下。我顺手抹了把剑刃,指尖划破,血滴在上面,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
“行了,知道你饿。”我把剑重新挂回腰间,“下次再闹脾气,我就把你送去当火锅底料。”
阿骨打耳朵抖了抖,没敢接话。
我转身走向火场深处,那些尸体基本都烧没了,只剩一堆堆黑炭。但我记得刚才那一瞬,有个杀手腰上闪过一道金属光。
闭眼,血瞳再启。
视线穿透浓烟,在一具几乎化为灰烬的尸体旁,找到了那块东西——青铜腰牌,边缘刻着一朵扭曲的兰花,中间是个“南”字,底下还有一行小字:**王令亲授,见令如见王**。
我隔空一抓,腰牌飞入手中。
入手冰凉,像是浸过寒潭水。
“南境王?”我冷笑,“挺能耐啊,隔着几百里还能惦记我这个‘废柴’?”
阿骨打凑过来,闻了闻牌子,龇牙:“这味道不对,不是普通令牌,是活人祭炼过的,沾过心肝肺。”
我掂了掂:“难怪拿它当信物,死了都能当替死鬼用。”
把腰牌塞进怀里,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不是怕,是“神降”后遗症。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我一半精力,要是再来一波,我可能就得躺下装死。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这牌子不能留太久,得尽快变现。帝都地下有个妖市赌坊,专门收这种见不得光的情报,明晚开盘,现在去正好赶在关门前摸清行情。
我踢了踢脚边一块焦木:“这房子不能住了。”
阿骨打点头:“烧得太彻底,连老鼠窝都没剩。”
“没关系。”我拍拍身上灰,“本来就是借来的。主人明天醒来,顶多心疼三个月租金。”
我迈步往院外走,阿骨打跟在后面,尾巴拖在地上,走得有点瘸。
走到巷口,我忽然停下。
“对了。”我从怀里掏出腰牌,又看了一眼。
那朵兰花纹路,和萧景珩折扇上的,确实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
这两边肯定有勾连,只是现在还差一根线,能把它们串起来。
我把牌子收好,低声说:“阿骨打。”
“在!”
“明天去赌坊之前,先蹲一趟南境商会的后门,看看有没有人半夜出来烧纸钱。”
他愣了:“烧纸钱?”
“杀人之后,总有人要压惊。”我笑了笑,“尤其是……杀错了人的时候。”
阿骨打咧嘴:“懂了,我去守着。”
我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肋下一阵刺痛,像是有根针在扎。低头一看,衣裳破了个小洞,渗出血丝。
刚才神降时被火星溅到了。
不严重,但得处理。
我伸手按住伤口,继续往前走。
月光照下来,映出我和阿骨打的影子,一长一短,歪歪斜斜地贴在墙上。
快要出巷子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是那块腰牌从怀中滑了出来,掉在焦土上,正巧落在一摊未燃尽的灰烬里。
火苗蹭地一下窜起,围着牌子转了半圈,又熄了。
牌子上的“南”字,突然变得通红,像是刚从炉子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