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这时候才敢开口,呜呜两声,用脑袋拱我手心。
我低头看他:“怎么,怕我烧上瘾了,连你也点着?”
他摇头,尾巴轻轻扫过我手臂,像是在确认我还清醒。
我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绒毛:“放心,我不疯。”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只是……终于知道该往哪烧了。”
转身往外走,脚步比进来时稳得多。
外面风还在刮,天边火光更盛了,寒鸦岭方向传来第四次爆炸,节奏依旧规整,像是某种倒计时。
小骨紧跟几步,重新趴下让我骑上去。
我刚要抬腿,忽然停住。
回头看了眼那间密室。
门框上方刻着一行小字,之前被苔藓盖住了,现在火光照亮,才看得清: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我冷笑一声,抽出腰间那把妖化刀,反手一掷。
刀锋钉进门楣正中,咔的一声,把那行字劈成两半。
“你藏你的,我烧我的。”
翻身骑上小骨,他立刻启动,四蹄蹬地,雪尘炸开。
风迎面撞来,吹得青袍猎猎作响。远处火光越来越近,我能看见哨塔的轮廓正在崩塌,黑雾升腾,隐约有人影在阵中移动。
小骨跑得飞快,蹄声如鼓。
我握紧断剑,指节发白。
这一次,不是去救人,也不是逃命。
是清算。
是让那些躲在幕后写剧本的人看看——
什么叫真正的失控品。
什么叫他们亲手造出来的噩梦。
什么叫,活生生的报应。
风卷起我的衣角,断剑在鞘中轻鸣。
小骨突然放慢速度,耳朵朝后一压,前爪微屈,做出准备跃起的姿态。
我抬头。
前方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具尸体。
不是北境守军。
穿着灰袍,脸朝下趴着,后颈插着半截断裂的玉扇。
是萧家残党。
而且死状一致——喉咙被割开,切口平滑,一刀毙命。
不是战斗致死,是处决。
我翻身下马,蹲在一具尸体旁,掰开他手指。
掌心里攥着一张烧了一半的纸,上面残留几个字:“……令……销毁……证据……”
我眯眼。
这不是逃兵,是来灭口的。
说明有人怕这些笔记被发现。
而这个人,现在就在寒鸦岭。
小骨低吼一声,尾巴缠紧妖化刀,刀尖朝外。
我站起身,拍拍手:“有意思。”
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雪地边缘,有一串脚印。
很小,像是孩子留下的。
但步距极大,每一步都跨出将近两米,落地无声,积雪都没怎么凹陷。
我盯着那串脚印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原来你还留了这一手。”
小骨凑过来,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浑身毛炸起。
我拍了拍他脖子:“别紧张。”
“不过是……另一个等着被烧干净的垃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