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老张低头扫地,扫帚停在半空,眼睛不敢抬。我路过时,他手抖了一下,竹枝刮过青石板,发出刺啦一声。我没理他,径直往主院走,
走到二门,两个丫鬟躲在廊柱后头嘀咕。我听见一个压着嗓子说:“真是他……把陆长老给……”另一个赶紧捂她嘴,俩人一溜烟跑了。我嘴角扯了扯,没吭声。
从前这些人见我就笑,笑我是楚家三十年来最大的笑话——魔法测验连火苗都点不着,斗气测试仪直接罢工。现在倒好,一个个跟见了煞星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挺好,省得我装废物。
拐过月洞门,老管家颤巍巍迎上来,手里捧着个暗黄卷轴,边角磨损得厉害,像是从箱底翻出来的古董。
“三少爷,家主说……让您看看这个。”
我把卷轴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封皮上一道灵纹已经断裂,像是被人强行解开过。我指尖轻轻一划,确认没埋符咒,也没设追踪术,这才慢慢掀开。
第一眼就愣住了。
画上是个女人,穿素白长裙,背影立在月下,手里握着一把和我腰间一模一样的断剑。她没回头,可那轮廓……我梦里见过无数次。
小时候发烧,总梦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哼歌,调子听不清,但那气息贴着耳朵拂过的感觉,真实得不像幻觉。每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我妈走得太早,早到我记不清她的脸。
可这画上的人,眉梢眼角,全是我拼了十几年都没拼出来的模样。
卷轴往下展开,一行小字跳出来:
**楚氏第七代嫡女,昭母林晚舟,容器守护者,殁于十二岁子夜。**
我呼吸顿了一下。
“容器”这两个字,像根钉子扎进太阳穴。陆九渊临死前喊的那些话又响起来——什么神格、什么宿命、什么完美躯壳……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盯的就不只是我。
还有她。
我正盯着那行字发愣,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不是弹幕,是整段记忆直接灌进来——
画面里,母亲站在一座祭坛中央,四周全是黑袍人,锁链从天而降,缠住她手脚。她没求饶,也没哭,反手一刀劈断其中一条铁链,血顺着剑刃流下去,在地上烧出焦痕。她抬头看天,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但下一秒,她把怀里一个婴儿扔进了裂缝。
那个孩子,穿着我小时候常穿的红肚兜。
我的手猛地攥紧卷轴,纸边割得掌心生疼。膝盖一软,单膝砸在地上,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才没彻底跪倒。断剑在我腰间狂震,像是要自己跳出来。
就在这时候,祠堂方向传来钟声。
咚——
低沉,缓慢,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每响一次,我脑仁就跟被锤子敲一下似的。再看那卷轴,上面的字开始扭曲,墨迹像活虫一样蠕动,仿佛有人在背后用邪法抹除真相。
“想盖?”我咬牙,冷笑出声,“你们连她名字都别想擦掉。”
我直接把疯批值拉满,心里默念一句:
“老子今天非要看个明白。”
系统终于回应,不再是弹幕,而是一行金光炸在意识深处:
【母系血脉激活!疯批值+2000!奖励“前世全解锁”!】
刹那间,无数片段冲进脑子——
母亲不是普通人,她是上一代“容器守护者”,任务是监视被封印的魔尊转世。可当她发现那个转世者就是自己儿子时,她反了。用自己的命当祭品,替我扛下第一道封印,再把我送进古墓,让我误打误撞捡到断剑,激活系统。
她说过一句话,藏在记忆最底层,此刻终于浮现:
“你要活下去,哪怕疯一点,脏一点,也别学他们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