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茶话会,召集所有人待命。尤其是那个会钻地缝的老鼠精,让他今晚给我盯紧萧家后巷。”
“可你要一个人回去?”他犹豫,“万一他们动手……”
“动手?”我笑出声,“他们要是敢动手,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弯腰捡起酒壶,把最后一点酒浇在锅里。火焰“轰”地腾起,映得我半边脸通红。
“告诉他们,”我拍掉袍子上的灰,“昭哥这次不搞团建,搞清算。”
阿骨打咬牙点头:“明白!天塌了也是对的!”
我转身,朝管家抬了抬下巴:“带路吧。”
老头没动,只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腰牌,递过来:“这是通行令,持此牌可穿七道关卡,直达主院。”
我接过一看,牌面刻着“楚”字,背面却多了一道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刮过又补的。
不对劲。
楚家的腰牌从不做暗记,除非……是在防谁?
我眯眼看了会儿,随手揣进怀里,没拆穿。
“走。”我说。
三人一前一后穿过废墟。阿骨打留在原地守锅,我和管家并肩前行,脚下碎砖咔嚓作响。
走到出口时,我忽然停步。
“对了。”我回头问他,“家主让你来之前,有没有提过——让我别带断剑?”
管家摇头:“没有。”
“真没说?”
“若有此令,我必传达。”
我笑了。
那就有趣了。
他们让我回来,却不拦我带剑,说明他们要么不知道这把破剑有多危险,要么……就是想借我的手,去对付更危险的东西。
不管是哪种,我都奉陪。
走出废墟,帝都的城墙在远处亮起巡逻火把。晚风卷着灰扑在脸上,我抬手抹了把,掌心留下一道黑印。
“昭哥。”身后忽然传来阿骨打的声音。
我回头。
他站在沸腾的火锅边,火光映着他憨厚的脸,举起一只爪子挥了挥:“早点回来!汤给你留着!”
我没应,只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然后转身,跟着管家踏上归途。
走了大概半里路,天色渐暗,街角开始有巡卫走动。
我忽然问:“陈叔,你说萧家有异动,具体是哪方面?”
“不清楚。”他依旧平板语气,“家主只说,萧家近日频繁调动暗卫,且已向城西兵械库申请调拨三阶符弹。”
我挑眉:“符弹?他们想打仗?”
“不知。”
“还有呢?”
“昨夜,萧景珩未归府,直至今日清晨才现身,衣衫破损,右手缠着绷带。”
我脚步顿了下。
萧景珩受伤了?
难怪他最后那句“你会后悔的”听着底气不足,敢情是被打残了才爬出去放狠话。
有意思。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粉,低声说:“他们怕萧家动,其实更怕的是——萧家不动。”
管家没接话。
我也不需要他接。
走到城门口时,守卫认出管家,抬手放行。我跟着穿过闸道,踏入帝都内城。
街道宽阔,灯火渐密。
我望着前方楚府方向,高墙深院,檐角飞龙,平日看着威严,今天瞧着……像个憋着坏的棺材。
“家?”我嗤笑一声,“也该热闹热闹了。”
话音未落,袖中那瓶尸涎引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没打开。
但我知道——
城里已经有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