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从地上长出来的手臂刚抬到一半,指尖还在一寸寸凝成形状,我就一脚踩了下去。
咔的一声,像踩碎了一块冻住的泥巴,黑光四溅,整条投影猛地抽搐,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我顺势横剑一扫,妖语顺着剑刃切进空气,发出“嗤啦”一声,像是布帛被撕开。
“想靠这玩意儿钻进来?你当我是门框?”
话音刚落,脑子里弹幕就蹦了出来:【高维寄生信号中断!疯批值+200!当前总额:1847!】
我冷笑,手里的断剑还没收回,就看见那团绿光猛地往回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瞬间聚成一个人形轮廓——半边脸是陆九渊的模样,灰袍褶皱都清晰可见,可另一半却拼接了无数张扭曲的脸,有老人、小孩、甚至还有圣院守卫的面孔,全都挤在一起,眼皮乱眨,嘴唇蠕动。
它开口了,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像是好几个人同时说话,偏偏又合成了一句:
“楚昭,你才是真正的容器。”
我没动,只是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了两下。
它继续说:“你的血不是钥匙,是你本身就是门。十二岁那年,你触碰断剑时,封印就已经松动。你以为你在觉醒,其实你一直在被唤醒。”
我歪了歪头,“老东西,你这剧本写得挺熟啊?背了几百年了?”
“你不信?”它嘴角咧开,那张陆九渊的脸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漆黑的空洞,“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你能操控妖魔?为什么你说的话能影响它们的心智?为什么……你越疯,力量越强?”
我笑了。
真的笑出声了。
“所以你是说,因为我脾气差,我就成了容器?”我往前走了一步,“那我家阿骨打天天挨骂,是不是该封他个副容器?”
阿骨打在墙角缩成一团,听见点名立刻抬头:“昭哥,我随时准备上岗!”
我没理他,盯着那怪物,“你拿个破蛋在这孵了半天,结果就给我讲了个‘你是工具人’的故事?你不如去说书,还能混碗饭吃。”
怪物没答,反而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腰间的断剑。
“那把剑,不是你的武器。”它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是枷锁。它锁着你前世的记忆,也锁着你体内的神格。而我们……只是在帮你取出来。”
我眯起眼。
血瞳悄然燃起。
“所以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帮我搬家?”
“是为了重启仪式。”它双眼泛起绿光,“万界之门需要一个完整的容器来承载神格。而你,楚昭,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容器001’。”
我愣了一下。
然后笑得更狠了。
“001?你编号都打好了?还带出厂序列号?”
我抬起手,指尖凝聚一丝妖语,轻轻一弹。
“啪。”
一道蓝光击中怪物肩头,炸出一团绿雾。
它晃了晃,但没退。
“你不明白。”它声音低沉,“萧景珩是实验品,谢无赦是祭品,而你……你是母体。他们失败了无数次,才造出你这样的存在。”
我慢慢收手,眼神冷了下来。
“所以你们拿我当炉子烧,烧完了还要说我是锅?”
“宿命不可逆。”它抬起双臂,绿光暴涨,“你逃不掉的,楚昭。你生来就是容器,注定要被填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那道认证印记还在发烫,像一块烙铁贴着皮肉。断剑在腰间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忽然笑了。
“你说我是容器?”
我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颤动。
“好啊。”
血瞳彻底燃起,疯批值瞬间飙到临界点。
【神降状态解锁!是否启用?】
我在心里默念:“启用。”
下一秒,火焰自脚下炸开,呈环形向四周席卷,墙壁上的符文瞬间熔化,砖石崩裂,热浪扑面而来。那怪物发出一声尖啸,绿光剧烈波动,像是被高温灼烧的塑料。
“你疯了!”它怒吼,“神降会反噬你!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