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文字,而是一幅投影般的图像:一个少年站在圆形祭坛中央,双手被锁链吊起,头顶悬着一轮满月。他的脸……是我的脸。
“容器候选评估完成,血脉纯净度98.7%,灵魂稳定性极佳,具备完美承接‘蜕凡迎神’仪式条件。建议于满月夜子时行礼,届时天地交汇,神降之力可达峰值。”
我盯着那行字,半天没说话。
原来我不是意外卷进来。
我是被盯了很久的猎物。
他们早就选好了我,就像挑一块合适的肉,等刀磨快了就下锅。
最后一页面空白。
我正要合上,那纸面突然渗出血来。
不是打印体,也不是笔迹,是手写的,一笔一划透着阴狠:
“满月将至,你逃不掉的。”
字迹未干,血珠顺着边缘往下滴,落在碎片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我盯着那滴血,忽然笑了。
“写恐吓信还不敢署名?萧公子,你这胆子配不上你干的事啊。”
话音刚落,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微弱的能量波顺着地面窜出去,钻进了东南方向的地缝里。
我立刻掐断供血,袖口一抹,把碎片上的血擦干净。
“刚才那阵动静是从哪儿来的?”我问。
阿骨打鼻翼翕动,耳朵竖起来:“东南角,地底下……不对,不是心跳,是机械声,像钟。”
我眯起眼。
果然,他们在监控。我每翻一页,他们都看得见。
“所以这不是日记。”我低声说,“是陷阱。”
阿骨打挠了挠头:“啥意思?”
“意思是,他们知道我会来,也知道我会看。”我攥紧碎片,慢慢站起身,“这不是为了藏秘密,是为了让我看见秘密。”
阿骨打愣了:“那他们图啥?”
“图我慌。”我冷笑,“图我乱跑,图我急着去救人,一头撞进他们的网里。”
我低头看着手中滚烫的碎片,符文还在跳,像是活的一样。
远处北城门的裂口深处,钟摆声依旧不紧不慢。
一下,一下。
子时快到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断剑。锈刃沾着血,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昭哥?”阿骨打察觉到异样。
我没答,而是把碎片贴在剑身上。
刹那间,那行血字“满月将至,你逃不掉的”突然扭曲了一下,重新排列成新的顺序:
“我在城外等你。”
字体不变,还是萧景珩的手笔。
我盯着那句话,忽然笑出声。
“好啊。”我收起碎片,拍了拍阿骨打肩膀,“既然请都请到了,不去一趟,岂不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阿骨打挺起胸:“我去叫人!”
“不用。”我拔出断剑,甩了甩上面的血,“这次,我不想让他们跑了。”
风卷着灰烬从废墟上掠过,吹起我发白的袍角。
我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焦土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阵法正在苏醒。
我低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