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我忽然察觉不对。
人群后方,某个屋檐下的角落,站着一个人。
银发,红瞳,左耳挂着三枚黑钉,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舔牙齿。
谢无赦。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跟他交过三次手,每次他都嫌不够痛,非要打到对方哀嚎才肯罢休。上次在圣院演武场,他把我逼到墙角,刀尖抵喉,还问我:“你为什么不叫?再痛一点,会不会更清醒?”
疯子。
而现在,他就站那儿,看着这片废墟,眼神亮得吓人,像是刚看完一场好戏。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火……烧得不够痛啊。”
我盯着他,没出声。
他也只是笑了笑,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阿骨打紧张地抓了抓胳膊:“昭哥,他……是不是想搞事?”
“他一直想搞事。”我站起身,把晶核碎片塞进袖袋,“只不过以前是冲着我来,现在……看来是看上这座城了。”
我低头看了眼地面。
裂缝虽合,但底下传来极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蠕动。
阿骨打搓了搓手臂:“咱们……还回客栈吗?”
“回去干嘛?”我冷笑,“等下一个请柬钉门上?”
我转身朝北街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阿骨打小跑跟上:“那咱去哪儿?”
“找个安静地方。”我说,“这玩意儿有点话想说,我得听听。”
袖袋里的碎片又烫了一下。
阿骨打张了张嘴,最终没敢问。
我们走过三条街,避开所有主道,专挑背巷穿行。夜风越来越冷,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最后我在一处废弃药铺前停下。
门板歪斜,锁早就锈断。我推门进去,灰尘簌簌往下掉。
阿骨打扒着门框探头:“这儿……能行吗?”
“能。”我掏出碎片,摊在掌心。
它开始发光,微弱的紫芒顺着纹路游走,像血管里流着毒。
我盯着它,血瞳再度燃起。
就在光芒即将汇聚成形的瞬间——
门外传来一声猫叫。
很短,很突兀。
紧接着,一片雪花飘进来,落在碎片表面,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融成了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