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我咧嘴一笑,“但我确定,不挖的话,明天躺进棺材的人就是我。”
他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敲了下蛇头杖。
咚。
一声闷响,整排书架似乎都颤了颤。
我感觉到怀里的书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阿骨打这时从侧廊钻出来,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拓印纸,冲我点点头。
任务完成。
我朝陆九渊拱手:“多谢长老指点,晚辈受益匪浅。”
说完转身就走。
脚步不急,也不慢,像刚看完一场无聊讲座的学生。
走出十来步,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楚昭。”
我停下,没回头。
“下次来,记得提前报备阅读清单。”他说,“免得误触禁制。”
“好啊。”我摆摆手,“下次我带个书单过来,标题就叫《如何优雅地当个幕后黑手》。”
身后没了动静。
我继续往前走,穿过青铜大门,冷风扑面。
阿骨打跟上来,低声说:“昭哥,小灰尾刚传消息,萧景珩的人正在找昨晚送盒子的杂役,估计想灭口。”
“让他们找。”我摸了摸怀里的书,“等他们找到人的时候,真相早就晒在太阳底下了。”
“那这本书……”他瞅了眼我胸口凸起的位置,“真写着你那双血眼的事?”
“不止。”我说,“它提到了‘怒’。”
阿骨打一愣:“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远处暮色中的塔楼,“我不是靠系统才疯的。”
“我是因为本来就疯,所以系统才选中了我。”
阿骨打挠头:“听不懂。”
“没关系。”我笑了笑,“等你看懂的时候,说不定也能踩一脚烂书,顺走点宝贝。”
我们拐进长廊,灯光昏黄,照得墙壁泛青。
快到居所时,我忽然察觉不对。
怀里的书,温度越来越高。
不是发热,是像贴着一块刚出炉的烙铁。
我解开外袍扣子,准备把它拿出来看看。
就在这时,指尖碰到书皮的一刹那,一行新浮现的文字刺入脑海:
“……当血瞳再现,旧主将醒,容器易主,命途逆转。”
我猛地攥紧书角。
容器?
谁是容器?
还没来得及细想,前方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影并肩走来,一个是巡逻弟子,另一个穿着执事服饰。
我迅速把书往内袋一塞,拉好衣服。
“楚少爷这么晚还不休息?”执事笑呵呵地问。
“刚去图书馆充了个电。”我说,“脑子太贫瘠,怕睡着了被梦里的题考死。”
那人笑容僵了僵。
我们错身而过。
走了几步,阿骨打小声问:“昭哥,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有人想夺舍你?”
我没回答。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我只记得,断剑在袖中震得厉害,像是里面那个家伙,终于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