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补了一句:“老鼠多的话,我可以介绍个抓的。”
他猛点头:“多……多了不少。”
“那就让他来。”我把铜板拍在柜台上,“明晚子时,老地方。”
转身离开时,我能感觉到药铺二楼窗口有一道视线追着我。这次不是探子,是真正的眼线——我安插的人。
布局完成一半。
接下来要等鱼咬钩。
我走到街心十字口,终于停下。前方三百步就是楚家正门,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挂着新锁链。看来家里还挺警惕。
但我没急着进去。
反而靠着路边石墩坐下,抽出断剑放在膝上,像是歇脚的旅人。实际上是在等下一个目标出现。
果然,不到一刻钟,东街方向来了个挑担的小贩,篮子里装着新鲜莲蓬。他走得很慢,每经过一个屋檐都要抬头看一眼。
有问题。
正常小贩不会注意屋顶。
我眯起眼,借着阳光扫过去——他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切口整齐,像是被利器削掉的。这种伤,在帝都只有两种人会有:一种是犯了错被家族惩罚的仆役,另一种,是参加过地下斗场的刺客。
而他肩上的担子,左右不平衡。左边轻,右边重。说明右边篮子底下藏了东西。
我忽然站起来,朝他走去。
他察觉到动静,脚步一顿。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起一支莲蓬,咧嘴一笑:“这玩意儿,能清心?”
他勉强点头:“清……清心败火。”
“挺好。”我把莲蓬扔进左边篮子,发出一声闷响,“那你替我带句话回去——”
他瞳孔猛地收缩。
“就说,狐狸爱吃鱼,不爱吃虾。”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然后他低头,飞快地说了句:“小的……不懂您说什么。”
“不懂?”我笑着退后一步,“那你慌什么?”
他没答,转身就要走。
我没拦他。
反正他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
真正重要的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他听懂了。
我拍拍手,转身往楚家方向走。脑子里系统又蹦出一条:【+7】【装疯卖傻天花板】
“少废话。”我默念,“干活就行。”
走到门前台阶,我终于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整条长街。
风吹动旗幡,遮住了几家店铺的招牌。街面上行人往来,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看戏的废柴少爷了。
我是那个,让所有人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也在被人盯着的人。
我抬起手,轻轻按在门环上。
金属冰凉。
门内有人在说话,声音隔着门板传不出来。
但我能感觉到,屋里至少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
那是练过匿息术的人才会有的特征。
我咧嘴笑了。
来得正好。
把手往下压的时候,我低声说了句:
“欢迎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