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我停下,“这叫热身。”
祠门上挂着一把铁锁,锈得快断了。我伸手去推,没用力。
门自己开了。
不是被推开的。
是我让它“门已开”,它就开了。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我不需要光。
我知道里面有什么——
一座祭坛。
一盏蓝灯。
和一个等了我三十年的人。
阿骨打扒着门框不敢进:“昭哥,里面……好像有呼吸声……”
“有。”我说,“三十年前就该死的人,现在还活着,喘气不是很正常?”
我迈步进去。
脚刚落地,地面突然浮现一圈符文,幽蓝发亮。是阵法。想困我。
我没停。
一步踩上去。
符文“啪”地碎了。
不是被破的。
是我不允许它存在。
阿骨打在门口喊:“昭哥!小心!这阵法能锁神魂——”
“锁不住。”我继续走,“神魂是我自己的。
它归我管。”
祭坛在最里面。
蓝灯果然亮着。
灯芯是根手指骨,还在微微颤动。
一个灰袍老头跪在灯前,背对着我,左手少根小指。
他听见脚步,慢慢转头。
脸皱得像枯树皮,可眼睛亮得吓人。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比我想象的早。”
“你等我,我还能不来?”我站在三步外,“墨家守门人,就这胆子?躲在祠堂里点根骨头灯,以为能困住我?”
他没生气,反而笑了:“你不该来的。你一进来,门就醒了。”
“门?”我抬手,指尖轻轻一划,“你说这扇?”
祭坛后那堵墙“轰”地裂开,露出一扇石门。
门上刻着三个字:逆命门。
可我没让它关着。
是我让它“门已开”,它就开了。
门后一片漆黑。
有东西在动。
有东西在喘。
有东西在……笑。
守门人脸色变了:“你!你不能开——”
“不能?”我跨过门槛,“我不仅开了。”
“我还进去过。”
他瞳孔骤缩:“你……你进过门?”
“三十年前。”我盯着门后那团黑,“我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把它砸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扑上来:“你毁我宗门——”
我没动。
可他整个人突然定在半空,像被谁提着脖子吊起来。
不是我出手。
是我让他“你该停了”,他就停了。
阿骨打冲进来,看见这场景,腿一软差点坐地上:“昭哥……你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离谱?”我回头看他,“这才哪到哪。”
我抬手,对着那团黑。
“你说你是命轮之源,能改天换命?”
“那我问你——”
“我若说,你该死。”
“你死不死?”
门后那团黑猛地一震。
像是怕了。
像是……在躲。
守门人在我手里抽搐:“你……你不是人……”
“我不是。”我松开手,他“砰”地摔地上。
“我是你们祖祖辈辈跪着求的灾。”
“是你们烧香拜的祸。”
“是你们嘴里念的魔。”
我转身往外走。
阿骨打赶紧跟上,边走边回头:“昭哥,那灯……还亮着……”
“让它亮。”我说,“灯灭了,他们反倒不信我来了。”
我们走出祠门。
风又吹起来。
云散了。
月亮完整了。
我摸了摸断剑。
它不震了。
因为它知道——
现在,是我带它。
不是它带我。
阿骨打小声问:“昭哥,接下来……”
我停下,抬头看天。
“接下来?”
“接下来——”
我的指尖轻轻敲了下剑鞘。
剑刃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