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换着顺序,变换节奏,甚至开始配合。山羊正面冲,蛤蟆从背后跳,穿山甲挖地道。
我闭眼。
风动,地面微震,肌肉收缩的细微声响钻进耳朵。
三个人,三种攻击轨迹,全在我脑子里画出了线。
我动了。
左闪,右拧,后仰,前冲。
三道攻击全落空。
我睁眼,抬手一掌拍出,气流炸开,三妖像被锤砸中,齐齐倒飞,撞在墙上又滑下来,瘫成一堆。
阿骨打瞪大眼:“昭哥……您这哪是预判,您这是开了透视挂啊!”
我摸了摸断剑。
不是透视。
是“刹那预判”。
把感知、经验、本能全压进一瞬间,提前看到未来半秒。
以前靠疯批值刺激神经,现在靠自己硬挖。
系统被屏蔽,反而逼我走出了这一步。
我低头看掌心,伤口还在,但血止住了。封印也没再反扑。
很好。
外头不能疯,那我就在里头疯。
“都滚出去。”我对地上的妖魔说,“今晚谁也不准来敲门。”
门关上,屋里只剩我一个。
我重新盘坐,手放回断剑上。
刚才那一战,让我摸到了点新东西。
记忆碎片里,我用“时空凝滞”时,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但我不慢。不是时间变了,是我的“认知速度”变了。
就像看电影,别人看的是24帧,我看的是120帧。
帧率越高,看到的细节越多,反应就越快。
我能把妖魔感知当摄像头,把战斗经验当数据库,把自己变成一台人形预判机。
再来。
我闭眼,主动撞封印。
疼得浑身抽筋。
记忆闪现:千军万马中,我一剑劈下,敌人动作如凝固蝼蚁。我穿行其间,像在逛菜市场,随手点杀。
画面断了。
我睁开眼,鼻子里流出血,抹了一把,继续。
一次,两次……第七次冲击,我突然感觉到——
胸口那块“冰”,裂了条缝。
不是封印松动,是它第一次,有了温度。
我笑了。
原来不是它在压制我。
是我一直不敢碰它。
现在我不怕了。
我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阿骨打蹲在外头,抱着膝盖打盹,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昭哥?”
“去。”我说,“把城西那片废庙的香灰收一点来。”
“啊?现在?”
“对,现在。”
“可您不是说不说话、不发疯、不动……”
“我改变主意了。”我靠在门框上,“疯子装睡,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睁眼。但疯子开始做事,说明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人逼疯。”
他愣了几秒,咧嘴笑了:“得令!”
翻身跳上墙,窜进夜色。
我关上门,回到床边,把断剑横放在腿上。
手指划过剑身,锈迹下有东西在动,像血,像火,又像某种活物的脉搏。
我闭眼,最后一次撞封印。
记忆碎片哗地铺开——
我站在高塔之上,脚下是燃烧的城。
风很大,吹得我衣袍猎猎。
我低头,看见无数人跪在地上,哭喊着我的名字。
有人喊“魔尊”,有人喊“救世主”,有人喊“爹”。
我笑了。
然后一剑斩下。
天,裂了。
我猛地睁眼,呼吸粗重,掌心发烫。
断剑嗡鸣了一声。
系统弹幕终于跳出来一条:
【疯批值恢复0.8%……检测到自主突破,奖励:记忆碎片x1,状态——刹那预判(雏形)】
我咧嘴笑了。
好啊。
你终于肯给点甜头了。
但我不稀罕了。
真正的疯,不是靠你喂积分。
是明知道前面是地狱,还笑着走下去。
我摸了摸剑,轻声说:
“下次,别等我求你。”
“我自己,抢。”